想到这里,太王妃还算满意。
“既如此,便依你。”
第95章
南王府既接了圣旨, 后头的事自有内侍来完成。
东宫的人一向训练有素,很快便将传旨的架势摆开,正儿八经的在南王府大门前宣读完圣旨, 又交由老南王接管。
街市里看热闹人群今日也大着胆子聚在一处, 一时间南王府门前十分热闹。不过一时三刻, 便将南王府出了太子妃的消息传了个遍。
这现任南王仍旧生死不明,唯一的郡主又紧接着被册封了太子妃, 旁人越发看不明白南王府如今的境况。
这之间, 随兄长离去的萧蔻一直未有丁点儿消息,柏衍送往金陵表歉意的信件, 也全部石沉大海。
倒是燕京城的太子, 似乎尤为急切, 督促了礼部将婚期定于十月,致使燕京城皇宫与南王府的人忙得够呛。
离婚期还剩两月时,燕京城却又再度来了信。
这日傍晚, 静澜院来了一位访客, 让云萱颇觉意外。
她走出院门,直至湖边凉亭才停下, 叫了一声“兄长”。
“嗯”,柏衍随意的坐在石凳上, 应了一声。
他招手示意云萱坐下, 又将一封书信递予她,意味不明的提醒:“太子给你的。”
不过一瞬, 云萱周身就变得颇为僵硬。再是不愿, 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柏衍对于她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味, “我猜想你大约是落入了他的圈套,才被迫应下这门婚事。”
听完这话, 云萱埋下了头。
可看她的神情,却并不像是小女儿家的伤怀,而更像是因落入圈套而羞愧。
柏衍见她这反应,便也安慰实则多余,但也耐下性子与她多说了几句:“这件事里头,大半是我的责任。等到了燕京城,你行事不消看人脸色,也无须瞻前顾后,为兄自会护你周全。”
云萱听他的意思,便知这一切与“云舟”有关。现在,该叫公主才对。
几句算不上温和,甚至格外别扭的话,竟让她眼眶涌上一阵热意。
忽然就想大哭一场。
柏衍留下几句话便走了,元萱却在原地站着许久。
夕阳西下时,凉亭里只剩了她自己,余辉洒在她的侧脸,温柔娴静,岁月静好。自她有了依靠,这样的光景便早已不再奢侈了。
手里还贴着红蜡的信封,有如烫手的山芋,想视而不见,又......
一人一信无声僵持许久,最后避无可避,只能叹气拆开。
一张薄薄的宣纸上,仅仅画了一朵紫色的花瓣,十分普通,云萱却瞳孔微缩,旋即恨得牙痒痒。
怎会有这样内里狡诈的人!
*
半年之期,看似眨眼便至,可金陵城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变化。
这头一件,便要数周老太爷仙逝一事。
因着周家二房的缘故,老太爷从昏迷中醒来便心寒不已,周蕙云遍寻天下名医,周老太爷的病情却丝毫不见起色。
又知云萱婚事已定,周老太爷更是卸下了心中大石,越发的淡薄了,只道生死有命,他再无遗憾。
如此又过了三个月,于一日睡梦中西去了。
周老太爷在世时,便做主分了家,由大房母子继承周家宅子,周家二房此后自求多福。
依周老太爷的意思,办完丧事后,周家二房的人便被放了出来,可周家宅子是回不去了,哪还有从前的风光?兄妹俩好似仇人一般,动不动便是拳脚相向。
更别说,周娴还得知了云萱即将成为太子妃的消息,嫉妒得发狂。
此后更意欲入南王府求见周蕙云,妄图修复姑侄感情,可惜连面儿都没见到,便被门房赶了出去。
分房别居的二房又不断用看望周太夫人的借口,进出周家。周家大夫人早对其恨急,严防死守,愣是没让他们捞到丁点儿好处。
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断,待南王府送嫁的大船到通州渡口的时候,云萱仍有几分恍惚。
如今皇帝告病不理朝政,一切由太子说了算,太子妃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美差。
到渡口来迎元萱的人皆毕恭毕敬,将讨好都写了在脸上。
云萱一路上态度平淡,无悲无喜,被迎进了大长公主府。
三日之后,她将从公主府出阁,嫁入皇宫。
*
到了公主府,自有人伺候云萱洗浴。拧干了头发,换了一身衣裳,便到了晚膳时分。
云萱这才有机会正式拜见了大长公主萧宜,还有一同前来的萧蔻。
她端端正正的与堂前下拜。
举止优雅端方,面色沉静淡然,一声湘妃色宫装趁得堂中女子肤色如皎月,面容可谓绝代风华。一双眼睛明明生得妩媚极了,装在里头的情绪却太过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