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平日里就是李谓的心腹,几乎无所隐瞒。
他一路畅通无阻的到后院拿到了李谓的令牌,再跑去军营中搬来了守城的将士当做救兵。
局势似乎就这样发生了逆转,对方人多势众,但柏衍一行却只有三人。
就算三人皆是武艺精湛,也是落了下风。
李谓的背脊,仿佛突然又有了支撑。
不顾外袍随意遮身的狼狈,他挺着稍稍凸出的肚腹站直,脸色变得红光满面。
“今日你做得好,本官重重有赏。”
先称赞了一番翘首期盼的的管家,安抚了人心。
随即又迎向门槛边打头的将士,堆起满脸笑意。
“陈校尉,劳烦你亲自过来一趟。本官的府中闯进了歹人,正需要处理,你来得正好。”
门口的陈校尉也是立即殷切的回以笑意,恭恭敬敬的拱手回礼。
“李大人客气,护卫扬州城安稳,乃是末将的职责。将军近些时日不在营中,今日事出紧急,由末将做主,带来了手下的三百人,任凭大人差遣。”
李谓虽不是他的直属上级,但官职乃是从四品,陈校尉的军衔却只算是从六品,便有意将自己的态度放地很低。
有如邀功一般的报上人数,果然见到李谓脸上透着满意的神色。
平日里在暗中,也算是打过了不少的交道,陈校尉知道知府大人出手向来阔绰,今日这一趟定不会白来。
正逢顶头的上司离营述职,营中暂且由陈校尉和另一名平级的校尉做主。
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他甚至没打一声招呼,就带着手下的人过来了。
“大人放心,这些歹人就交给末将带下去。”
一边说着,兴冲冲的就要挥手让身后的将士上前捉拿,却因为李谓的阻止停下了动作。
李谓的态度一派亲和,是平日里最常展现在人前的样子。
“陈校尉,此刻府中将士众多,倒是没了什么危险,这些个歹人就由本官亲自处理。”
不待陈校尉说话,李谓突然满脸焦愁的说到:“只是城中现在另有急情,还需陈校尉派人前去处理。”
陈校尉刹时又来了精神。
“这有何难,大人请讲。”
“校尉不知,本官一炷香之前接到报案,说潇湘馆中闯进了一群打劫的匪徒,死伤惨重。”
“竟有此事?”
陈校尉是真的惊讶,并不作伪。
匪徒出现在城中打劫,城门处却丝毫动静也没有,要么就是守城的失误,要么就是匪徒出自城中。
若是真有疏漏,等上司回到营中,自己免不了一顿责罚。
“千真万确。”
李谓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府衙中的侍卫定是难以对抗的,为了制住这些匪徒,还需校尉相助才是。”
“这是自然,末将立刻带人前去捉拿匪徒。”
陈校尉立即就要转身往外走,却没想到再次被李谓伸手拦住了。
“莫急,本官这里还有些事情要校尉帮着拿些主意。潇湘馆中的匪徒只有三十余人,终究是寡不敌众,校尉只需派两百将士前去围困,而后押入牢房便是了。”
三十余人,其实不少了。
但李谓觉得,潇湘馆中先有护院做挡,密道中还有众多的护卫,对方定然会有伤亡。
加之两场打斗过后,早已经是筋疲力竭,两百名士兵层层围困,有如天罗地网,怎么也不可能逃得出去才是。
最主要的是,潇湘馆中另有隐情。
若是陈校尉前去,说不准就会看穿其中的秘密。
陈校尉再怎么说,也有不大不小的军衔在身,若是倒时候狮子大开口,想要应对还真要费些功夫。
相反,只要留下陈校尉,其余的将士军衔低微。
虽不至于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但至少能少上许多,
就算是到时候真的出了差错,蝼蚁而已,也不难打发。
陈校尉听了李谓的话,虽然有些疑惑,但为了心中的私利,也没有反驳。
只要最后能将事情掩住不被上司察觉,还能得了李谓这里的好处,过程如何倒是并不重要。
“大人说的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
既落实了潇湘馆的事,又留下了陈校尉,让其带着人守在院中,避开室内的谈话内容。
李谓终于有了闲暇,再度看向一直沉默未语的年轻男子。
此时的李谓,态度已经开始从容了起来。
“胜败已定,若是阁下识相,便自行报上身份,也好免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