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夏婶子沏的八宝茶,想吃夏婶子做的红烧肉,即便没肉吃,酸辣土豆丝也行,她不挑食,只要是夏婶子下厨。
“这个周天怎么样?”夏辰安嘴角的弧度受不住地翘起。
“今天才周四,”林兰兰已经迫不及待,“明天不行吗?”
“当然可以,明天我去医院接你?”夏辰安征询她的意见,毕竟医院是她工作的地方,都是熟人,他去接她,肯定少不了被人说闲话,“我在后门等你。”
“前门。”前门离大门近,过去木器厂更方便,林兰兰想早点喝到八宝茶,夏婶子送的爱心便当好吃,刚出炉新鲜的更好吃。
都不避嫌了吗?夏辰安在心里敲锣打鼓,他们已经亲密到这个程度了!果然这几天的爱心便当没白送。
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
“行李,我帮你拎进去?”夏辰安想跟林兰兰多待会儿。
“不用,时间不早了,夏同志快回去吧,不然婶子该担心了。”夏婶子做饭那么好吃,不能再让她操其他的心。
“好,小林同志也快进去吧。”夏辰安慢悠悠地笑了,她一定是怕累着我,太感人了。
林兰兰提上行李进宿舍,到大门口听到身后一声哇哦,转头去看,夏辰安起身骑着自行车,夜风阵阵,吹起他的外套,鼓囊囊的。
夏辰安感觉林兰兰在看他,跟着回头,一手扶着龙头,一手挥了挥手,“小林同志,再见。”
一张笑脸耀眼明亮,如同反射着月光。
“夏同志,再见。”林兰兰受其感染,弯了弯嘴角,这抹笑,连自己也未察觉,不经意,最动情。
眼里的冷漠褪去,波光潋滟。
虽然只是一瞬,夏辰安还是精准捕捉到,又哇哦了一声,大声地跟林兰兰说:“好看!”
林兰兰微微点头,我知道你好看,而且是最好看。
目送夏辰安走远,林兰兰进了宿舍,宿舍是六人间,上下铺,已经住了四个人,只剩两个上铺,林兰兰随便选了一个铺位。
铺完床,舍友们洗漱回来,进来前有说有笑,一进宿舍,嘴上跟有开关似的,一下没声了。
林兰兰不擅于交际,默默地做自己的事。
“你就是林兰兰吧?”赵巧玲站在铺前问林兰兰,脸上虽然有笑,语气却不友好。
林兰兰看她一眼,点头。
装什么清高,都被扫地出门了,还当自己是未来厂长夫人呢?赵巧玲在心里嘀咕道,仗着自己有靠山,就不把人放眼里,她最烦这种人了。
“晚上睡觉老实点,别当自己家里,想翻身就翻身。”
林兰兰将枕巾铺得平平整整,大朵的牡丹绣花,经她白皙的细手一抚摸,仿佛开得愈发娇艳了。
“跟你说话,听到没有?”赵巧玲不耐烦地吼道。
林兰兰缓缓地转过头,表情有些呆,“听到了。”
“听到了,不理人?”太目中无人了,赵巧玲一想到以后要跟这种人住一个宿舍还是上下铺就脑瓜疼。
“我在想事情,”林兰兰小脸认真,细眉轻拧,甚是不解,“为什么不能翻身呀?”
“我睡觉浅,有动静就醒,你住宿舍,最少要体谅体谅别人不是?”赵巧玲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然住宿舍干嘛?回自个儿家住呗。”
“对哦,你睡觉这么浅,为什么住宿舍?还不让人翻身,当这自己家吗?”林兰兰眨眨眼睛,一脸真诚地发问。
这话一出,宿舍其他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赵巧玲脸上有过尴尬,轻哼一声,“我这个人独立惯了,从来不仗家里关系,就比如这次吧,我凭实力考进来,厂里唯一的女技术员,厉害吧?不像你走关系进的厂医院。”
“好厉害!”林兰兰捧场地鼓掌,不难看出来发自内心。
赵巧玲懵了。
同志,你不对劲儿啊。
“你不生气?我说你走关系。”赵巧玲实在好奇,忍不住小声问。
林兰兰摇头,不可否认,“我就是走关系进的厂医院啊,你一点没说错。”
赵巧玲:“……”
她还有点小骄傲怎么回事?
赵巧玲无语了,重重地往自己铺上一坐。
“同志,晚上睡觉,真的不能翻身吗?”林兰兰扒着床栏,探出小脑袋问。
她的麻花辫又长又粗,吊在铺上一晃一晃,就像那双漆黑如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
赵巧玲莫名其妙就心软了,“也不是不可以,一晚上只能两次。”
林兰兰伸出三根手指头,讨价还价,“三次不行吗?”
“……”赵巧玲犹豫了一下,“也行。”
“同志你真是个好人啊。”林兰兰表扬赵巧玲。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赵巧玲害羞地扭了扭身子,颊上浮出不自然的红晕,“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高兴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