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成功,但年少的几人挂不住面子,便背底里给林衿取了个娘娘腔的外号,当然吴恙每次听到,都会教训他们。
这次也不例外,吴恙收起手中的蹴鞠,冷声道:“说不定是亲人什么的,议论别人私事作甚?走,咱们几个再来玩一会。”
说完,就把几人拎起来,他出身县城里最大的镖局,从小就力大无穷,所以提几个瘦弱的小书生绰绰有余。
郑冲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声音也比平常冷,还没等他有所发现过来,就被老鹰捉小鸡,轻松地被抓到他的爪子底下。
他鬼哭狼嚎道:“老大轻点,掐到我肉了!”
吴恙冷笑,他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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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恙十五岁,林衿比他小一岁,十四。
自从懂事了,吴恙便一直觉得自己是着了魔,他居然会喜欢一样是男子的林“津”。他不敢和任何人说自己的这份心思,因为这是有违世俗的。他曾想过几年等家里给他娶了一门媳妇,两人都成了婚,这份心思大概就会淡下来。
可如今每当见到那人,自己的心脏就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就像现在,一扫要早起进学的痛苦。
李衿头戴着方正纶巾,在初晨阳光的照耀下,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记忆中,李衿从来没有如此笑过,如果她是对着自己笑就好了,吴恙心隐隐作痛。
目光右移,她坐着的好像是自己旁边的位置...
再左移,一直被自己忽视的身影浮在眼中,那个昨天新来的同桌陪着她,两人同拿一本书,满脸笑意...
吴恙顿时觉得心头宛如被滚烫的水浇过,难受极了!
“沈弈,你出来一下。”
第21章
书房,林夫子在讲学前,特意把他带出来,关切地询问他近来的状况。
“这两天在学堂可有什么不适?”
林夫子伸手指向纱窗旁茶桌边上的两把交椅,随后自己在其他一把坐下,泡起了茶。
沈弈行完揖礼,也没有矫情,爽快的坐在他身侧,轻缓地说道:“回夫子,没有什么不适,夫子的教学,学生挺习惯的。昨日学生也交到一位不错的好友,与他相谈甚欢。”
停顿一下,他又补充:“夫子也见过,就是刚刚我身侧的那一位:林津。”
清雅的茶香弥漫于空气中,在听到沈弈说的那名字时,林夫子端茶的手停滞在空中,口中似乎毫不经意地问:“嗯,她挺随和的,你们应该能聊得一块...对了,你们刚刚在讨论什么啊?氛围挺不错的。”
“回夫子,津兄有道九章里的题目与学生的解论不同,与学生争辩半刻,才发觉是她看错数字,正好与学生道歉呢。”
沈弈恭谨地接过林夫子泡还的茶,小口抿了一下,发觉是水含香,即茶香可以在泡茶时闻到,也融入到了茶汤中。茶汤中的香气饱满,一部分从口齿中发散,一部分从喉咙中发散。
他体验着这样的茶香,在茶汤入口时屏住呼吸,待茶汤下喉后,嘴微闭,气从鼻腔中缓缓呼出,感受茶香的源头。
“九章啊,你现在便学这个,有心了。”林夫子道。
沈弈本以为他是在夸奖自己懂得多看其余书,开阔眼界,毕竟潜意识中古代数学并不是主流学术,自己当初也这是用来当消遣读物。
谁知对方又慢悠悠说:“乙班还没有精力学这些,本想着等你到了甲班,再一同教你算术,毕竟等到县试也是需要考的。”
“咳!”沈弈,一怔,接着就被微烫的茶水烫到,苍白的脸被呛的难受,林夫子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急急忙的上前拍到他的后背,数分钟后才好了许多。
“呼,”他缓过气来,“多谢夫子。”
“无事,你小心着些。”林夫子不在意的摆手,宽大的袖口随之摇晃,除了沈弈拜师礼的那一天,他需要穿着正式,其余时间都是舒适的长袍儒服。
沈弈倒抽气,支支吾吾道:“夫子,科举也考算术吗?”
“自然,难道你不知道?”林夫子错愕。
我怎么知道?!沈弈在心底怒吼。
然而他抑制住诧异,掩盖道:“知晓些,只是学生对县学所要考的算术不太了解,没曾想科举第一场就需要考。”
林夫子闻言放下一半心来,手上端着茶,调侃:“伯言这家伙果然没有与你交代这么些,他当年就是这个性子,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让人别扭。”
他起了兴致,见离讲学的时辰还有段日子,便和沈弈聊起了许多事。
在他的话语间,沈弈知道了原来林夫子也不是离山镇的原住民,也是从北方来了。不过沈家是逃离,他是搬家,一切用度和在北方时没有多少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