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地主是何人啊?这么厉害,竟能与鬼神交谈?我那处的村长都没有这本事。”反应过来的流星假装起兴而问。
一说起他,江母和江二立马面露崇拜的神色。
江地主是那位带领他们寻得此世外桃源的祖宗的直系后辈,世世代代便是江家村的地主,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叫他,但就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叫法。
他也是最先提议河神娶妻的人,说是受到祖宗的预兆,得到的解决之法。江家村村民抱着半信半疑,选了一位孤儿扔入汹涌的大河,结果第二天河面真的平息,江地主的声望因此达到顶点。
祖宗托梦?
越来越离谱了。
作为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沈弈,本该是纯种的无神论者,可等等...他是怎么穿越的?思考一下,自己的存在仿佛更为离谱。
“那江地主家也有送过女子当河神的妻子?”在他出神时,坐在左侧的追月替他探询。
今年正是三年一次的河神娶妻。
江母摇头,道:“三年前江地主家刚成年的女儿被淹死在村内的小溪中,村长说是河神不喜欢江地主家的女子,以后不要再送了。”
还能这样?勉强说的通。
沈弈抿了一口微热的茶水,苦涩的紧。
“欸,”江母霎时间变脸,起兴问,“恩公,你们是哪边来的?俺还是第一次见到外村人呢。”
“离得远,要跨过十几座山,是世代居在那里的。我们村长觉得村庄里人丁单薄,特意让我们几个出门寻找附近有没有别的村庄交流感情,这不就遇见江二。”沈弈扬起人畜无害的笑容,他哪里知道有没有人,瞎扯一通。
“俺还以为你们不是俺们村附近的人呢,毕竟三位恩公个个长的好看,跟俺这些在地里打滚的泥腿子不像。”看样子,江母相信了。
“怎么会呢。”追月附和。
突然,江母握住她的手,赞叹道:“若恩公你是俺们村人就好了,长得这么俊,河神一定喜欢。”
才刚按捺住拔匕首的条件反射,一句话追月现在又重新生起这个冲动。
几人也意识到刚才在村口遇见的其中几位青壮年在离开时,为什么看向追月的目光那般怪异,同时感到后背生凉。
“怎么会,我长得又不好看,河神看不上的。”追月勉强一笑,摆脱江母的手。
“大娘,咱们继续讲江地主吧,他那么厉害,真让人好奇他身上发生的事。”沈弈打岔道,追月感激看向他一眼。
“好、好。”
讲他,江母就连说二句,跟他们讲了许多关于江地主的事,左右不过哪一天又是河神或是祖宗通过他的嘴告知村民,无趣的事在江母口中被讲得津津有味,如数家珍。
“江地主是个好人,可是他曾被一个老道诅咒过!”
讲到一半,她的一句话,令快欲睡的沈弈立即来了兴致。
在江家村被视为神明的江地主,也有被人诅咒的一天?
“说来奇妙,那老道和恩公你们一样,是外村人。”
看向沈弈几人,江母眼神怪异,和刚刚对他们热忱的模样判若两人。
除了他们,这与世隔绝的村庄也有来过人?沈弈犯嘀咕。
这边,江母继续说:“当年村庄外来过一个老道,俺当时和儿子在山上,回来听他们说,那老道说自己能窥探鬼神之事。江地主就问老道,自己女儿被淹死的事。恩公你们猜怎么回事?那老道居然说让俺们取消河神娶妻!要不然,江地主以后会家道中落,死无葬身之地。”
“那老道最后呢?”流星追问。
“大家伙抓他时,给跑了。”江二面露遗憾。
“恩公你们是俺们村来的第二次外村人,除此之外,便没有了。”
“那你们怎么对我们这么信任,不怕我们也是?”沈弈好奇。
“老道哪能跟恩公比,江地主说过要知恩图报,俺们村很友善的!”
至少,江二和江母都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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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他们在江家借宿一晚。
第二天,沈弈想着先离开,这江家村疑点重重,把年轻女子扔进大河,更是犯法。他们人少,寡不敌众,跟当地知县说此事才为上上策。
但过目不忘的记忆让他在看见汹涌的大河时,瞬间忆起一件细思极恐的事。
天险长江将渭泾两朝一分为二,它的分流顺势而下。在地图上看,其中一支在此地。
每经过一地,沈弈都有准备对当地做充足的了解。他记得清楚,渭朝廷每年花在河防建设的银子颇多,此地也有一座,恰巧三年一破防,支取银子重建频率高。若是江家村位于这一支流下方,正好和祭河神的时间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