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方才受了惊讶,又被他这样一凶,委屈顿时泛上来,眼睛不由得就红了,推开他的手:“不要你管!”
谢忌见她一副鬓发散乱、楚楚可怜的模样,也不忍再多苛责,叹了口气软下声音:“好了,是我错了,不该凶你,先回去?”
姜云静也知道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咬着唇点了点头。
随后,人便被谢忌一把抱了起来。
一旁的王甫瞧见了这副情形,骇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是谢忌?他擦了擦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
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联想到上次顺天府,原来这背后的人竟是他 !
这下倒有些不好办了,是别人倒好,偏生是这个活阎王。谢忌是谁?圣上如最宠信的将军,还是皇后的亲外甥,手握兵权,几万北戎人说杀就杀。别说是他了,便是宫里那些个皇子,恐怕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
他惹不起,可到了手的人眼睁睁地就这么没了,王甫心里也憋着火。他堂堂王家二公子,哪里受过这种憋屈。
犹豫半晌,见人要走了,还是壮着胆子道:“谢……谢将军留步。”
谢忌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他。
“姜娘子是在下的人,谢将军就这样带走恐怕不合适吧。”
“你的人?”
谢忌揣摩了片刻他的话,末了,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轻笑一声,目光却仿佛淬了冰。
王甫被他看得心口一阵发颤,勉强镇定道:“是,姜姑娘已答应嫁进王……”
还没等他说完,一阵疾风扫过,王甫只觉胸口一痛,人已被震出好几米远,随即,一口鲜血喷出来。
谢忌居高临下地冷冷瞥向他,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你找死。”
王甫又痛又骇,捂着胸口,磕磕巴巴道:“我……我可是……太后的……”
谢忌没再理他,给了侍卫一记眼风:“把他和那个女的带过去,其余人杀了。”
怀中的姜云静拉了拉他的袖子,开口道:“姜云姝不能杀,她知道我弟弟的消息。”
闻言,谢忌点点头,“好,你放心。”
走到马边,姜云静看见了照夜玉,它腿上被流矢划伤的地方已经被包扎好了,可伤口还淌着血,此时正温顺地立在那,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
姜云静心疼地抚了抚它的马鬃,回过头问:“是照夜玉带你过来的吗?”
“对,我赶过来的途中,正好遇见它。照夜玉很通人性,知道你在这,便领着我们过来了。”
“它的伤没事吗?”
“无妨,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姜云静这才放下心来,与谢忌一同上了马。
回到营帐中,谢忌将她小心放到了塌上,掀起一角衣裙,查看了一下她的伤,虽则不深,可从马上跌下来也不是小事,于是吩咐迎霜去请吴太医。
姜云静一听这么兴师动众,吓得慌忙拦道:“不用请太医了,这都是些刮擦的伤,应当没有大碍,只是看上去吓人些罢了。”
谢忌没理她,给了迎霜一个眼神,对方立即转身退下了。
“你别担心,吴太医是给皇后娘娘看诊的,她要知道是你受伤,不会说什么。”
皇后娘娘?姜云静想起来,谢忌的娘是皇后的妹妹,如果是这样,她倒放心些了,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谢忌也没工夫同她多说了,站起身来。
“你先在此歇息,晚点我再来看你。”
姜云静知他今日肯定很忙,估计也是抽空过来,于是点点头说:“王甫那边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谢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语气平淡:“不会,死人能有什么麻烦?”
姜云静心下一惊,还没来得及再问,谢忌却已经走了出去。
今日,除了围猎,日暮时分还有殪虎大典。所谓殪虎,顾名思义,即猎杀猛虎,大典依旧设在晾鹰台附近,届时圣上同王公大臣们会坐在黄幄内,观看底下将士们持枪与虎近身搏击。
猎杀的过程自是凶险非常,往年甚至有不少兵士命丧当场,可大梁开国君主尚武,认为与虎搏击可考验一个人的智慧和胆识,彰显大梁士兵之勇武不凡。故而,此大典自开朝便沿袭至今。
凡击中猛虎者皆会获得重赏,而最终猎杀者则会赋予勇士称号,由圣上亲自设宴恩赏。
然而,这一日围猎还未结束,西苑便传来了个震惊众人的消息。
养在西苑铁笼之中的一头“白额将军”不知何故竟挣脱笼子跑了出来,等养虎的奴仆发现时,早已没了踪迹。
西苑的都管知晓了,吓得屁滚尿流,赶紧驾马奔到行帐这边,将此事汇报给了上面的官员。
这西苑离行帐并不算远,若是那老虎悄悄跑到了这附近,恐怕圣上同皇子妃嫔们的安全也会受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