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内宅妇人能有何把柄?”
“呵,”严大郎冷笑一声,“那个妇人可是个心狠手辣的, 我之前还怀疑是不是她弄死了我爹。”
丽红害怕道:“她胆子那么大?敢杀人?那大郎你不会有事儿吧?”
“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要真敢对我动手,有她好果子吃。我爹藏了块麒麟玉佩, 那玉佩成色极好,可我爹这些年再差银子也没卖, 我猜那东西定和那姜夫人有关。”
麒麟玉佩……
当年元乐走失时,身上佩的就是一块麒麟玉佩, 那还是外祖母特地为他请江城最好的玉雕师傅打造的。
听到这, 姜云静已恨不得冲出去问个清楚。
丽红又问:“你如何知道有关?”
严大郎犹豫片刻, 忽地打量了丽红几眼:“你今日怎么对我家这些事儿这么感兴趣?”
丽红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慌张, 可下一秒又换做那副含娇带嗔的模样, 轻啐一口:“谁对你家事儿感兴趣了?显得我上赶着去你家做媳妇儿似的。”
丽红的声音又软又酥, 严大郎被她这样一呲哒,受用得不行,立马揽着人就要亲起来。
“亲我作甚?我又不是你家媳妇儿, 去亲你那正头夫人去!”
说完, 丽红把他一推,就背过了身。
严大郎又好声好气地去环着她, “我的娇娇, 别生气了,明日就把她休了, 娶你过门!”
“谁稀罕呢?我成日待在这楼里也没人跟我说话解闷儿,方才不过是觉得稀奇多问了几句,大郎就疑上我了。”
“哎呀,我的娇娇,我哪会疑你呀?只是这事其实我也不清楚,你别看我爹镇日喝酒,嘴却严得很。”
丽红拿着帕子装模作样地哭了几声,被严大郎一阵哄,两人便亲密地搂作一团滚到一旁的绣床上去了。
姜云静则跟着春娘从侧门走了出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今日她买通了丽红,让她去套话,没想到果真套了出来,既然他都说出了玉佩的事,想来没有再隐瞒。
只是,看来如今除了陈氏没人再知道弟弟的下落了,姜云静心中发沉,已拿定了个主意。
却说另一头,陈金源自从挨了那顿板子,腿脚就落下了隐疾,虽则大夫没有明说,可意思大概就是这辈子他只能变成个跛子了。
自那以后,他成日看谁都不顺眼,在房中服侍的丫鬟每日都被纠着小错责罚打骂,就连对着往日里喜欢的几房妾室都没个好脸色。
陈氏为了安抚她,顺便除去个隐患,就做主将姜云姝的丫鬟墨梅许配给他,做了五姨娘。然而,陈金源心中对陈氏也有怨气,若是她早答应自己娶了那姜云静,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于是这股子隐怒便通通发泄到了墨梅身上。
嫁过去一个月,墨梅就落了一身的伤,再加上陈金源此人于房.事上有些特殊癖好,这一来二去,墨梅早已被折腾得不成人形,却又无力反抗,只能日日以泪洗面。
这一天,陈金源在外赌输了钱,一进房中便看见拿着条帕子哭得正伤心的墨梅,他登时心火更炽,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将墨梅提起摔到了地上。
“哭哭哭,你男人我还没死呢,整日哭什么丧!”
墨梅被摔得痛极,一张脸都变了形。
片刻,外间的丫鬟便听见房中传来了叮叮砰砰一阵声响,伴随着一阵又一阵惨烈的哭嚎,吓得众人赶紧闭紧嘴走开了。
这日之后,墨梅在床上躺了七八天才勉强能下地,只是腹中的孩儿却没了,大夫说她伤着了根本,恐怕日后都怀不上了。
后来一段时间,陈金源倒是消停了不少。因为陈氏又找上了他,让他找人去半道劫了姜云静的车马。他自是恨极了姜云静同她那个半路杀出来的男人,于是办得也格外尽心,专门找了一帮外地的山匪,这样便是查也查不出来踪迹。
知道姜云静成了寡妇之后,陈金源心情大好,当日便去春来楼喝了顿花酒,还机缘巧合勾搭上了楼里的一个头牌,那妓子有一手绝妙的媚术,于是得了空便腻在那,连家也不怎么回了。
他在外头厮混,家里倒是难得平静了一段时间。墨梅身体也渐渐恢复了起来,这天,她忽然出了府,说是要去姜家看看小姐。其他人只当她是挨了打,要去找主子诉苦,便也没在意。
为着墨梅的事,姜云姝被陈氏说了好一顿,心中对她早已嫌恶,忽然听说她来了府中,想都没想就回了,直到听说墨梅是陈金源派来送信的,这才摆了摆手让人进来了。
屋中,姜云姝坐在塌上,丫鬟正低头给她用凤仙花汁染甲。她瞥了一眼进来的墨梅,略带嫌恶地问:“表哥让你来送什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