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为聘(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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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星月黯淡,秦妧梳洗时,耳边不断响起裴悦芙的话。

若是裴悦芙看岔了,自己还能与裴衍大大方方地相处。若是没看岔,是否说明,他曾觊觎自己的准弟妹?

他们才成婚多久,他总不能是在这两日对她动心的吧。

掬起一把水拍了拍脸,秦妧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此困惑,不如试探一二,方可解心疑。

迤地裙裾没过脚踝,她走到窗边落座,故意像昨晚那样,枕着手臂装睡,百无聊赖地挨到了二更。

房门发出“咯吱”一声,有人走了进来。她一咬牙,扯开衣襟,重新趴下。

裴衍进来时,发现小妻子又躺在窗边,阔步走过去时,本打算晃醒她,却发现她衣襟半开,露出一侧圆润肩头。

冰肌透粉,散发缕缕清香。

裴衍的手,落在了衣襟的领抹上,将动不动。

装睡的秦妧快要承受不住剧烈的心跳。若答案是后者,她该如何接受这份“觊觎”?

然,下一瞬,滑落的衣襟就回到了锁骨之上,掩住了雪肩......

秦妧重重松口气,心下稍安,看来是裴悦芙误导了她。

裴衍怀瑾握瑜、浩然正气,怎会对差点成为准弟妹的女子心怀不轨!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右腕上传来一道清凉。

裴衍在试探她的脉搏。

旋即传来一声漫不经心的问话,“故意装睡?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心口一紧,秦妧睁开眼,坐起身讪讪地舔了舔唇。为了不“出卖”裴悦芙,她打算扯个谎圆过去,“今儿听......”

“我要听实话。”

谁能骗得过多智近妖的裴相啊,秦妧底气不足地交代道:“小姑说世子昨晚对我越矩了,我想......”

“你想试探我是不是个好色之徒。”裴衍替她回答后,似笑非笑地问,“还满意吗?”

秦妧想说,她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有些解释越描越黑,就像当初她试图解释鹅梨的事,差点难以收场。既如此,还是尽早止住为妙。

“世子光风霁月,是我狭隘了。”

“昨晚,我是碰了你。”说着,裴衍抬手,抚上她的唇伤,“还疼吗?”

秦妧微瞠美眸,感受到带着薄茧的指腹一下下蹭着她的唇肉,酥酥麻麻的。

可经过刚刚的试探,她对他再也生不出怀疑,只觉得这是一种超乎男女的关心。

毕竟,唇上的伤是因他所致。

“不疼了。”

下唇被按住,她开口时,露出了整齐的贝齿。

裴衍低笑一声,温和宽厚,瞧不出一点儿愠怒。

秦妧心中生暖,越发觉得他像个好兄长,对她既耐心又包容。

作者有话说:

男主八百个心眼......

换文名了,姐妹们,改叫《娇嫁》哦

第8章

◎谋她。◎

可他的手指停留的有些久,与唇温交融,快要融为一体。秦妧僵坐不动,像极了年纪小的妹妹,在兄长的“安抚”下,呈现出的乖顺模样。

是想在贫瘠的亲情下渴望一份关爱吗?

连秦妧自己都分辨不清。

夜已深,秦妧有了倦意,可心里还想着一件事。

婚后的第三日,新妇会偕同夫君归省回门,可她的娘家早已支离破碎,生母含恨离世、生父不闻不问、义父义母是个幌子,别说回门,就是返乡,她都不知真正的家乡在哪里。

察觉出她的彷徨,裴衍松开那片嫩唇,“怎么了?”

对于悲伤的事,秦妧不喜欢老生常谈,闷声摇了摇头后,提起昨晚考虑的事,“咱们可以将西卧和书房打通吗?这样方便些。”

敏锐如裴衍,怎会不懂她的用意,只觉好笑,但一直打地铺不是长久之策,再健壮的体魄,也会病垮,“让魏野去办吧。”

秦妧心生欢喜,适才还聚拢云翳的眉间渐渐舒展,笑起来眼梢媚挑,慧黠灵动。

裴衍刚要提醒她别翘起狐狸尾巴,门外忽然传来老管家的声音。

“禀世子,府外有人求见。”

亥时三分,何人如此冒失,不请自来?

在秦妧不解之际,管家让暮荷递进来一个绸布包裹的物件,看样子是件佩饰。

裴衍瞥了一眼,面上不见异样,抬手接过时,攥在手中,没有当着秦妧的面打开。

高门有高门的规矩,想要入府做客,需先递上拜帖,等待答复。况且,不少门侍在是否通禀,以及答复的时长上,都是看人下菜碟儿的。能让老管家亲自过来一趟的,必是贵客或重要之人。

“我出去会儿,不必留灯。”裴衍起身,披上棠棣暗纹的宁绸深衣后,拉开隔扇走了出去。

秦妧怔然,隐约察觉出他的不悦。

暖幽清香的侯府院落,一排排六角兰花挂灯点亮夜色。裴衍走到后院的角门前,对老管家和门侍吩咐道:“你们暂且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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