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弦抿唇,似笑非笑地斜睨他,“少给我灌迷魂汤。”
他垮了脸,委屈巴巴,“就算是迷魂汤,也肯定过期了。”
“为什么?”
他一本正经:“你都没被迷住啊。”
梁弦笑趴在他肩头,贴在他耳边说:“没过期,我已经神魂颠倒了。”
谢清辞眼眸闪烁,笑了起来。
过去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都不用做,只简单说说话,幸福感就像活水一样汩汩不断,心被滋润得摇摇颤颤,世间万物都变得可爱起来。
不远处有音乐响起,是有人在求婚,梁弦从谢清辞身上跳下来,拖着他跑过去凑热闹。
小小的一方沙滩,摆满鲜花与气球,男生单膝跪地,问姑娘愿不愿意嫁他为妻。
四周人起哄,一声高过一声的“嫁给他!嫁给他!”
谢清辞被气氛感染,眼底涤荡着深深的笑意,他偏头问梁弦:“你想要什么样的求婚形式?”
梁弦是个没什么仪式感的人,从前也没想过这个问题,眼下被他一问,她临时一想,说:“不用什么形式。就某天早晨起来,外面阳光不错,我说‘我们结婚吧。’你说‘好啊。’就可以了。”
谢清辞眉眼间蕴满柔情,他说:“今晚夜色很美。”
梁弦不想扫他的兴,但恶趣味突然就来了,挡也挡不住,她坏坏一笑,说:“所以呢,需要我去搬民政局吗?”
他说不需要,“你只要说愿意就可以。”
梁弦自然愿意,可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不是。临回凤栖的前一晚,谢清辞主动提起公开的事。
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朝夕相处难保不会露出端倪,所以回家后怎么相处是个问题。
是保持礼貌距离演姐弟,还是干脆豁出去,给纪秋一个晴天惊雷?
梁弦把问题抛回给谢清辞,问他怎么想的。
谢清辞无所谓,他早就豁出去了,在下定决心逼梁弦的那刻,就已经不怕全世界的指点。
但梁弦跟他不一样,所以他听梁弦的。
梁弦么,她想再缓缓,毕竟是要过年了,她不想破坏新年的喜庆气氛。
这话真的太扎心,她想想也觉得委屈,但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
谢清辞听完她的意见,俯身过来,抱住她,将脸埋在她肩窝,拱拱蹭蹭,似是委屈寻找安慰。
梁弦心情复杂,轻抚他后脑勺,“再等等好吗?等过完二月,老纪生日一过,就跟他们说,好不好?”
谢清辞摇摇头,其实不是,他不委屈,他是觉得抱歉,如果不是他,梁弦也不用谈个恋爱还偷偷摸摸,但抱歉的话,他又说不出,复杂的情绪挤压在胸口,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
出了高铁站,坐上出租车的那刻,谢清辞自觉的变回梁弦的弟弟。
后车座上,两人之间隔着半臂之距,谢清辞面朝窗外,浏览凤栖的冬日傍晚,梁弦则双手捧手机,刷微博打发时间。
“哎,谢清辞你看。”刷到好玩的信息,梁弦凑到他身边,下巴抵上他肩头,手机摆到他的眼前,无法言说的亲密让外人一看便知他们的关系。
谢清辞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司机,伸手推了推她,“注意点。”
“干嘛?”梁弦笑他,“又没到家。”
“先习惯习惯。”谢清辞一本正经,说得振振有词,“万一到家后你也一高兴就扑我身上怎么办?”
“哎呀,没事啦。”梁弦拍拍他胸脯,安慰他,“我们先别自己心里有鬼,以前我高兴了不是也抱你么,老纪还看到过,你忘了?我们就大大方方的,只要不住一个屋,不过分了,他们不会怀疑的。”
谢清辞自己是无所谓的,只要梁弦不紧张,不为伪装困扰就可以,他贴过去,亲她额头,说好,“听你的。”
梁弦扫了一眼驾驶座,回亲他一下,做贼一样,嘿嘿笑说:“趁现在亲一个,下一次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谢清辞被她可爱的表情逗笑,又亲她一下,“可以偷偷的。”
偷/情么?
想想还怪刺激的,梁弦再亲他一下,说好,“你会三更半夜来找我吗?”
忽然,几声咳嗽,从前座传来,梁弦的脸刷一下红了,接着她听到司机叔叔说:“这批流感太厉害了,好多人都中招了。”
谢清辞瞥梁弦一眼,笑着揉揉她脑袋,然后跟司机叔叔搭话,说:“注意防寒保暖,一受凉,呼吸道血管收缩,血液供应减少,局部抵抗力下降,病毒就容易入侵。还有适当多喝水,保证充足睡眠,都可以有效抵御病毒。”
司机叔叔呵呵一笑,问:“小伙子是医生吗?”
谢清辞说未来是,“目前是医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