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倒计时(61)

梁家三人,每个人都是最适合的陪床人选,但从最实际考虑,最后由梁弦担此重任。

纪秋和梁振在医院附近的快捷酒店开了间房,虽然不能进病房,但他们想待在离谢清辞最近的地方,等过两天他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后,他们再回霖市。

梁弦这边,做加急核酸检测,申请陪床证,凌晨一点时,终于站到了病房区大门外。

疫情期管控严格,病房区玻璃大门紧闭,梁弦往里看了看,走廊里灯火通亮,但不见值班医护身影。

她左右观察,按通墙上按钮,十几秒后值班护士的声音从对墙上对讲器里传来。

梁弦说明自己的来意,值班护士给她开了门。

循着墙上病房号,梁弦找到谢清辞所在的七号病房,21床。

她轻手轻脚推开门,病房里黑漆漆的,唯一的光线来自外面走廊。

19床和陪床人员都已睡,听到推门关门声,19床陪床醒了。

梁弦朝她比了个道歉手势,又朝里面指了指,她顺着梁弦手指方向看了眼,继而点点头,又倒头睡下。

20床无人,与一米相隔的是21床。

床上的人安安静静的躺着,薄被只盖到胸口,露出身上穿着的病号服。

仅仅只一眼,那些以为不存在的情绪又冒了出来,梁弦苦恼哀叹。

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动。

由于光线微弱,他的脸隐在一片黑漆漆中只看得清轮廓,待梁弦的眼睛彻底适应黑暗后,才发现原来他醒着。

所以她无声地凝视他的时候,他也一直在看着她?

还是?

“吵醒你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问。

一米之距是谢清辞这些天的奢望,当奢望变成现实,多年来折磨他的心魔再次破笼,不过坐过救护车之后,谢清辞的心境改变许多,原来那些还在纠结的思绪,彻底坚定起来。

时隔数天,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关心,这算因祸得福吗?

尽管并不想让她担心。

她脚步轻轻来到他床侧,见他小幅度摇头,她松了口气一般,说“那继续睡吧。”

他没说话,微微抬起左手,伸向她。

梁弦假装看不懂,指了指床尾的躺椅,“我去那边。”

身体刚一动,手腕被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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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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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辞有一双可以做手模的美手,手指修长指骨粗细适中,指长与手掌比列完美,指甲盖色泽莹润。

梁弦相信如果拍张照片发微博,肯定会引起热议。

现在这双手,手背上扎着滞留针,手指死死抓着她的手腕,大有一种她敢走,他必拼尽最后一口力气挽留的架势。

梁弦担心他用力过度影响滞留针,小声问:“怎么了,有事吗?”

他默不作声,只死死抓着她。

“很晚了,没事的话早点睡吧。”梁弦不想和他纠缠,她掰他的手指,一根又一根。

掰到第三根手指时,他自己松开了。

梁弦抬眼看他,巧好看到他眼底浓得像窗外的夜色一样的悲凉。

霎时间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尖锐地疼了起来。

“开椅子动静太大了。”他拍了拍病床,“到床上来睡吧。”

梁弦说不合适,“你睡吧,不用管我。”

谢清辞笑了下,不是仿佛,就是在嘲笑她。

“现在知道避嫌了?”他说。

梁弦脑子里瞬间跳出一个词:自作孽不可活。

从小一起长大,因为感情亲厚,天长日久的相处中梁弦习惯了和他的亲昵,身体的触碰成为习以为常,抑或偶尔情绪上来,拥抱也是自然而然。

记得有次露营,梁弦不想一个人睡,半夜挤进谢清辞的帐篷,那晚谢清辞喝了点酒,口无遮拦地问她:“你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睡我旁边?不怕我把你——”

“把我什么?”梁弦问。

谢清辞头疼地闭了闭眼,然后冲她勾勾手指,她伸着脖子凑过去。

他的嘴唇停在离她耳廓五厘米之外。

“□□。”他气息灼热,问她,“你不担心我控制不住自己?”

当时她像听了一个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她说:“我是你姐,你对姐姐石更的起来?”

回忆过去,梁弦都可怜自己,试问世间之人有谁像她,蠢而不自知,迟钝的像个笑话。

直到那次高徐提醒,她才意识到成年姐弟之间应有的边界感。

但,为时已晚。

“对不起。”她说,“之前是我不对,我没有边界感。”

“你不是没有边界感。”谢清辞说,“你是没有拿我当普通异性。”

梁弦说是,“我当你是我弟弟,胜过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

谢清辞笑了一下,如秋日的枯草,衰败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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