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丁润对谢清辞的了解,他绝对不是随便的人,更何况大街上随便抓个,简直不可思议到诡异。
他想了想,说:“也许那个女孩不是陌生人,真的是谢总喜欢的人。”
“就是传说中那个?”女孩问。
“嗯。”
“谢总在群里说话了。”丁润话音刚落,舍友李同学说,“他说有事先走一步。”
丁润打开宿舍群,飞快敲击键盘:听说你跟喜欢的人走了?
李同学:去哪儿了?不会开房去了吧。
同学甲:友情提示生命可贵安全第一。
...
对话框里的信息一条一条往外冒,谢清辞一条都未回复,同学们调侃几句后散去。
“都跟你说了谢总是块难啃的骨头。”丁润收起手机,转而和女孩说,“现在怎么样?咯牙了吧。”
难啃的骨头?女孩想了想他拒人千里的冰冷样儿,确实挺难啃。
但在她这儿难啃,在别人那儿却是妥妥的舔狗一只。
这种参差可真让人无语又难过。
...
出租车上,高徐给梁弦打开电话,问她为什么一声不吭地中途离开,梁弦说没有一声不吭,给他发消息了。
高徐质问她有区别吗,梁弦突然无言以对,心情瞬间跌到谷底,她说不好意思,我肚子疼想回家休息。
手机那端,高徐沉默几秒,说算了,“怎么肚子疼呢,是吃坏了东西吗?”
春天的尾巴,白天变得越来越长,晚上七点多太阳已下山,但天还未黑透,霓虹灯下城市热烈而喧闹,梁弦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街景,轻声说:“不是,生理期。”
“哦这样啊。”高徐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吃完饭我们还要去唱歌,你回家好好休息,注意些别着凉。”
无数种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梁弦低低“嗯”了一声,“知道了。”
结束通话。
“疼得厉害吗?”谢清辞观察梁弦脸色,小心翼翼发问。
梁弦本不想搭理他,但又忍不住,她转头看向他:“你有事?”
她的眼神又成了冰碴子,谢清辞被冻得一哆嗦,他扯着嘴角皮笑了一下,伏低做小,答:“有,关心你。”
“谢谢。”梁弦语气淡淡,“还好,没有很疼。”
谢清辞知道,梁弦没有生理痛的问题,他猜她所谓的肚子疼,借口的成分比较大。他又往她身边凑了凑,扯扯她袖口。
感受到撕扯,梁弦偏头,一张乖顺到不行的俊脸在她面前放大。
四目相对,他如画的眉眼里蕴满温柔,他说:“送你一个小礼物,要不要?”
“什么”
他神神秘秘地笑着,然后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照片上是一朵毛线织的玫瑰花。
花朵生动,绿叶鲜活,棕色的迷你小花盆可可爱爱,装在一个玻璃罩内,充满童话色彩。
梁弦眼睛一亮,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你织的?”
“嗯。”他装腔作势地叹了一口气,“学了好几天,多次想放弃,奈何某人喜欢。不过现在没带在身上,下周给你。””
大概一个月前,梁弦喜欢上了毛线织的花朵,但她手残,就开玩笑说让谢清辞织给她。
当时他一口回绝,说谢谢看得起他,但他办不了这个业务。
没想到,在她以为他不理她的日子里,他在不耐其烦地满足她的心愿。
情感丰沛如小泉,咕嘟咕嘟灌溉灌溉滋养着梁弦那颗心,它开始变得软腻腻,开始摇摇颤颤,悠悠回回缠绵。
梁弦先是抿唇笑,然后在他半是期待半是打趣的注视下,终是忍不住让笑意铺满整张脸。
“我很喜欢,谢谢弟弟。”她说。
“哼哼,有没有发现还是我最好。”
他一副并不领情的样子,但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就会发现,他木然的面孔里藏着带着几丝得意与邀功。
梁弦看穿他的小心思,顺着他的心意哄他,说是,“你最好。”
谢清辞眸光深深地看她一眼,而后收回视线,投向窗外。
苍穹逐渐黑了下去,如同黑色晶石,几颗星子点缀期间,使得它更加吸睛,也更加神秘。
...
一路叽叽喳喳,两人一前一后站到家门口,梁弦伸手按密码锁。
锁开,梁弦和背后伸过来的那只手,同时推开了家门。
一前一后进门,梁弦低头换拖鞋,他一动不动站在她旁边,默默地看着她换鞋。
等梁弦换完鞋,要往客厅走时,他突然又拽住她手腕:“我的鞋呢?”
平时鞋柜下固定摆着两双拖鞋,今天只有一双。
他这么一问,梁弦忽地想起,前天晚上因为太气,半夜爬起来把他拖鞋丢垃圾桶了。
幸好还没倒垃圾,梁弦指了指客厅的垃圾桶:“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