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那些人是怎么知道他俩的事的?
直到有一天,她知道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是她八十三岁高龄的婆婆说出去的,老太太坐大街上和人聊天,就差把家里有几毛钱存款宣扬出去。
大概与她对谢清辞的感情不一样,老太太不觉得这事见不得人,她还荣耀得很,说自己孙女命好,找了个好对象。
纪秋气疯了,和婆婆大吵一架,也是从那天起,她和梁振三十几年的感情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的危机。
她委屈的要死,有气没地儿撒,把梁弦喊回家破口大骂,却被谢清辞挡住了。
纪秋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一点都不了解这孩子,她一直以为这孩子乖顺听话,即使大逆不道和梁弦在一起了,但主要责任肯定在梁弦。
但那一天她恍然悟过来,也许她错了。
自己家的孩子犯了错,要打要骂,还能有转圜,教育过来的余地,但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去管教?
也是那一天,纪秋彻底看清自己,她一直说把谢清辞当亲儿子,但内心深处的认知却并不是这样。
她对谢清辞疼爱是真的,但待他和梁弦却明显不一样,他是谢成的儿子,在她心底,谢清辞的这个身份从未改变。
罢了罢了,何必纠结那么多,何必在意那么多,弄到众叛亲离何苦呢。
但纪秋爱面子,即使心里妥协,嘴上也不肯承认。
她向谢清辞打听,其实是想说如果真有了,就快点结婚,别真搞个非婚生子出来惹人看热闹。
如果没有,也快点结婚吧,毕竟梁弦年纪不小了,虽然谢清辞还在上学,但他们家完全具备养小孩的条件。
婚房虽然家里没给他们买,但俩孩子争气,自己买了,听说已经住进去。四室两厅,完全够他们一家人住。
至于馄饨铺,她已经在找管理人,她想如果梁弦怀孕,她就霖市燕都两边跑。等孩子生下来,再雇个阿姨和她一起照顾小孩,完全不用梁弦和谢清辞操心,他俩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她带着小孩过双城生活。
还有梁弦奶奶和姥姥,因为考虑到谢清辞的情况,时常唠叨想帮梁弦带小孩。
纪秋心想,哪用你们俩老,身为姥姥兼奶奶,她一马当先。
不成想,梁振胡搅蛮缠搅,她的话题只起了个开端,就被他搅坏了。
“你要说什么?”梁弦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她一脸无奈地看着纪秋,“难不成我说我怀孕了,你还能欢天喜地的摆一桌,咱们全家庆祝一下?”
纪秋愣了一下,随即嘴硬道:“你又不是生育困难,怀个孕有什么值得摆一桌的。等宝宝平安健康的生下来再摆也不迟。”
梁弦、谢清辞俱是一怔,他们默契的,不约而同的,隔着遥遥距离目光相撞,梁弦眼底含笑,偷偷眨了下眼,谢清辞摇摇头,示意她观察观察再说。
机会难得,梁弦不想再等,她冒着引发家庭大战的心理准备,不死不痛快地说:“我没怀孕,但确实想生小孩。我经济能力没问题,身体心理健康,和男朋友感情稳定,从各个方面来说,我们完全具备生小孩的条件。但是我妈不允许,不祝福,我就不敢要。”
“我不允许,不祝福?”纪秋哼笑,“我还不允许你俩在一起呢,你俩听了吗?你以为只经济条件可以,你就能要小孩?你只有六个月产假,往后呢,孩子谁帮你带?”
“我辞职。”
“我休学。”
梁弦和谢清辞异口同声,说完两人俱是一愣,不敢置信地看向对方。
他们从未讨论过这个问题,以为对方也没考虑过有了小孩以后的生活,却没想到对方曾不止一次将宝宝规划到未来生活中。
谢清辞不给梁弦开口机会,梁弦怔愣的时候,他抢先说:“以我们现在的经济条件,养小孩和请阿姨都负担得起,有小孩后梁弦继续上班,我休学带,等宝宝满两岁进幼儿园后,我再复学。”
这个问题他思考几个月了,他没有父母,没有可帮衬可依靠的人,既然早晚都要生小孩,不如就趁他还在上学,他休学两年,把孩子带到能进幼儿园。
虽然不太能接受非婚生子,但一想到他和梁弦的小孩,真的满心满眼都是期待。
世上有什么事,比梁弦和他们的宝宝更重要?
“说什么呀!”不等纪秋开口,梁弦第一个反对,“你会带小孩么,就想休学带娃。还休两年?疯了?”
“你没疯?”谢清辞反问,“辞职带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梁弦:“我怎么不知道。我考虑的很清楚,就算没有这份工作,只靠在网站的收入,我躺平养老完全没问题。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把精力给最重要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