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进厨房时,谢清辞正在清瓷盘,他的指骨直且长,皮肤白嫩骨节鲜明,粉润的指甲修剪的短而圆,好看的手麻利娴熟的动作,他一手捏着瓷盘,水龙头下仔细一冲,紧接替换另一只,绝不浪费一滴闲水。
注意到梁弦进来,他随意瞥她一眼,见她表情淡淡,他停下手中动作,关上水龙头,温言中带着一丝戏谑:“战败了?”
梁弦破天荒的没跟他贫嘴,只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她叹了口气,问他:“谢清辞,你说咱俩能结婚吗?”
风和日丽,世界宁静,谢清辞却感觉仿佛有一道惊雷闪电划过他身体,他的灵魂被瞬间激活。
...
曾经有朋友开玩笑,说让谢清辞做她家倒插门女婿,结果纪秋当场翻脸,几年友情差点闹崩。
在纪秋的伦理逻辑里,梁弦和谢清辞的关系,与血缘无关,吃一锅饭长大,就是亲姐弟。
存在超出姐弟的感情,就是乱/伦。
自从梁弦情窦初开,背地里纪秋不知对她唠叨了多少回她的伦理逻辑,搞得梁弦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谢清辞却不自知。
而她妈火眼金睛,所以时不时敲打她。
想到这点,梁弦立即全盘否定荒唐念头,不等谢清辞给出反馈,她兀自摆手:“对不起对不起,胡说八道。我比你大那么多,老牛吃嫩草,还是棵众仙女都虎视眈眈的稀有品种,我才没有那么不要脸,不自量力。”
“......”谢清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终于等到她叨叨完,他说:“你都没问我的意见,就擅自下结论,合适吗?”
“啊?”梁弦愕然,“你有想法?”
谢清辞深深看她一眼,然后垂眸,继续清洗盘子,“你不是要跟我结婚吗,我不能有想法?”
“我都说了胡说八道,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啊?”
“当真了。”谢清辞把清好的盘子摆到她面前。
“嘭”地一声,梁弦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响如夏雷。
而且,好像不是被盘子声吓的,而是......
“别闹。”梁弦挥走脑中的乱七八糟,笑哈哈地说,“咱俩结婚,那不乱套了。”
“怎么就乱套了?”谢清辞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一、你没有男友我没有女友;二、咱俩没血缘关系,连法律上的亲属关系都没有;三、也是最重要的,我愿意和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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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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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辞喝醉了?她耳朵出问题了?
显然都不是。
那谢清辞什么意思?
梁弦呆了呆,尬笑:“谢清辞,你别吓我。你认真的?”
昨晚表白,今儿提结婚,梁弦这颗小心脏可受不住这种一波接一波的刺激。
然而那个罪魁祸首只静静地看着她,一张俊朗如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真假。
四目相对间,他的眸色渐深,霎时间,梁弦想遁地而逃。
“你干嘛?”梁弦尬笑的脸疼,她抬手捏住他的双颊,将他的脸硬掰向一侧,“别这样看着我,怪瘆人的。其实是小婶,想给你介绍对象,老纪吧--”
“刚你和秋妈说的话,我没听全,但猜到了。”谢清辞打断她,“你不用遮掩,我早就认识她了。”
“嗯?!”梁弦噌地一下紧张起来,“谁?你和谁早就认识了?”
“你说谁呀?”这回轮到谢清辞捏她的脸,不过他的手是温柔的,他好笑地捏了她一下,“别装傻,你知道咱俩说的是一个人。她是我们学校马院的一副教授。”
谢清辞的态度完全出乎梁弦意料与想象,她一直以为,对谢清辞来说,身世是一件讳莫如深的事,他一辈子都不会主动提起。
没想到如今不仅主动提起,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们怎么认识的?”梁弦问。
“就二月底那会儿,有次在路上遇到她,她抱着一大摞书,我帮了下忙,然后就认识了。起初我没多想,但后来总频繁偶遇,而且她太过于热情殷勤,还总问我家里的事,我就开始怀疑了。她很漂亮,脸上总是挂着笑,说话温和,慢条斯理的,我猜她应该是一位温柔的母亲。”
他最后这句话让梁弦难过,她抽抽鼻子,试探着问:“那你?她?相认了?”
“没有。”谢清辞笑了下,捏她鼻子,“我都不难过,你就当八卦听听得了。”
梁弦哼哼两声,嘴硬:“你以为呢,我就是当八卦听。”
“好吧。”他继续说,“她老公是我们学校党委书记,儿子小学六年级,家庭美满生活幸福,怎么敢认我。她既不想因为我引起家庭动荡,更不想让人知道,她小小年纪生子抛子,怎么可能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