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 再跳一回水?
罢了罢了,他们都已经……何苦再跳一次呢?
思绪混沌轮转了一圈之后终于归位,阿妩攥住谢蕴的衣袖,低声恳求道:“世子,那你别……”
剩下的话,她再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都明白。”
谢蕴却听懂了她的未竟之意,吻了吻阿妩发红的眼角,哑声道:“别怕,闭上眼就好了。”
惯常清冽的嗓音,亦沾染了几分惑人的意味。
馥郁的甘松气息萦在鼻尖,如饮甘醴般令人昏昏欲醉。阿妩深吸一口气,听话地闭上了眼。
鸦睫却轻颤了几下,泄露了心底的不安。
片刻之后,她的手被握在另一只修长温热的手掌中。粗糙的薄茧擦过娇嫩的指尖,引起一阵极轻的战栗。
阿妩不由轻缩了一下。
“别害怕。”
谢蕴的另一只手覆盖上阿妩的眼眸。顷刻之间,连窗外的日光都被遮蔽。
她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心却莫名安定了下来。
“嗯。”
画舫依旧在金明湖中缓缓行驶着,掀起层层的水波。
而船舱之中却彻底安静了下来。
衣衫摩擦,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响。
片刻之后,阿妩的指尖被牵引着,拂过层叠的衣衫,终于碰到了一片温热的肌肤。
耳畔传来一声叹息,让阿妩连呼吸都窒住。
有那么一刻的时间,她生出了退却之心。奈何谢蕴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没有留下半分拒绝的余地。
“别怕,没事的。”
谢蕴松开覆在眼睛上的手,转而抚摸起阿妩的脊背,轻声安抚。
“世子,你尽量快些。”阿妩道。
她受不了这种一把刀高悬在头顶,提心吊胆的感觉。
窸窸窣窣的一阵衣料摩擦之后,阿妩忍不住轻轻抽了口气,声音在空荡的船舱中回响着。
谢蕴沙哑的嗓音透着几分紧张,自上方传来:“怎么了?”
“没,没事……”
阿妩无意中觑了一眼,险些羞得连话都说不通顺:“太烫了……”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烫。
谢蕴发出一道含混之音,听不清到底是叹息,还是轻笑。
数息之后,才沉沉喘息道:“很快就好了。”
阿妩的掌心愈发滚烫,渗出绵密的汗。有了汗水,谢蕴反而愈发顺畅。
他把阿妩拢在怀中,不时啄吻她的眼角与耳垂。与她呼吸相缠,鼻息相触,时不时落下紊乱的滚烫吐息。
阿妩光是听着,耳垂都要烧了起来。
她模模糊糊地想着,待此间事了之后,两个人的衣衫,恐怕都要皱巴巴得不能看了罢?
忽地,舷窗之外,鸥鹭乍起。
掀起阵阵的水花之声,让阿妩的理智倏然回笼。
她这才恍然惊觉,半边的手臂已经酥麻了个透底。稍稍动一下,绵绵密密的针扎之感传来。
手就更不用说了,它仿佛已然不是身体的一部分。
恍若被操控的傀儡,随着谢蕴的动作,翻折出百般的花样。
阿妩抿唇了半晌,终是忍不住问道:“还、还要多久呀?”
不是说很快就好了么?
耳畔滚烫的呼吸顿了一下:“再等等。”
再等等?
可是…..这都多久了呀?
“世子,难道你从前……没有过么?”阿妩问道。
不然,为何不甚熟络的样子?
问完之后,她匆匆别开了眼,已然不敢去看谢蕴的神色
谢蕴手上顿了下,片刻后才道:“不曾。”
“啊。”
阿妩短促地惊讶了一下。
大户人家的少爷,皆是有通房的。郑氏与罗元绍不甚亲昵,却也给他安排了数个女子。他将她们全部收用了。
谢蕴比罗元绍更尊贵的身份,却无房中人么?
转念一想,似他那般矜持清贵之人,不沾饮食男女之事,倒也实属正常。
阿妩也去过他的院子里,并未见到什么通房模样的女子。
至于春袖,就更不可能了。
她是叶大人的遗孤,谢蕴做不出乘人之危的事。
阿妩这厢正细细思量着,谢蕴却突然一顿。
他回想起了某个温暖的春夜里,做过的一个旖旎的不可言说的梦。
梦中,他触上了怀中佳人雪白的颈。
醒来之后,便明白了自己对阿妩的情意。
谢蕴还依稀记得,梦醒时分,仿佛院中有另一个丫鬟,还试图勾引他。
他的呼吸沉顿了一刻:“谢某也从未同旁的女子肌肤相亲过,与阿妩的种种,尚且是第一回 。”
“……”
阿妩僵了许久,半晌才轻声说:“我知。”
手心的温度又上升了几分。她凝声问道:“世子,是不是快好了?”
话音方落,纤纤细手便被移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