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的天喝一碗热乎乎的扁食,身上也都暖和了起来,姚金枝第一次吃这样的东西,满脸都是幸福和惊喜。
三文钱一碗,也不过是十二三个,姚金枝珍惜的慢慢吃着,想要细细品味。
宋母三五下吃完了,肚子没饱但也不饿了,加上心里揣着事儿,让她吃也吃不下,抬头看向另一桌的两儿子,见他们也早就放下了勺子,正在说话休息。
垂眸正想看看金枝丫头吃的怎么样了,突然眼前一暗,她抬头见到自己二儿子端着半碗馄饨放在了小丫头面前。
“做的不合口味,剩下也是浪费,你不嫌弃就吃了吧。”
姚金枝看了一眼,碗里还有七八个,她哪里会嫌弃,“不嫌弃的,只是你还没有吃饱,我去给二哥买碗面吧。”
放下馄饨,陈霖骁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现在也不饿,晚些办完事再吃也不晚。”
说完他不等姚金枝再说什么,回到了之前的位置,和其中一位衙役侃侃而谈。
转过头就看见宋母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没来由的她觉得脸上一热,有些不敢再和宋母对视。
“婶子吃饱了吗?不若你再吃些。”她将陈霖骁那碗推到了宋母面前。
宋母笑着又端起来放在她眼前,打趣道:“哎,我这老婆子饱不饱的不打紧,又没有人惦记着关心着,这扁肉也不是给我的,吃着也不对味,不吃也罢。”
姚金枝再傻也看出了宋母的打趣,看着眼前的馄饨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最后还是宋母不忍心再逗她,催促道:“不和你玩笑了,快些吃该凉了,吃完咱们还有事呢,耽误不得。”
这也的确提醒了姚金枝,陈栓柱给钱打点的时候,她也是看在眼里,所以这会儿也不敢再耽误,抓紧时间把馄饨吃了。
几人赶到衙门的时候,钱老太又冷又饿人都有些不清醒了,跪在那里瑟瑟发抖,更是连句整话都说不出。
县太爷睡了一个午觉,睡眼惺忪的坐在上面,看着钱氏气不打一处来,转而看向跪在一旁的陈霖骁。
“你叫陈霖骁?昨日午时你可见过钱氏之子钱大?”
行礼后,陈霖骁直起腰看向县太爷,“回大人,昨日午时小生的确见过钱大,那时他
正准备去后山,刚好在路上遇到,便打了声招呼,小生便去了北山达谷顶。”
县太爷对他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反而高看他一眼,心生些许的好感,更不想再打理钱氏。
“那钱大重伤之事你可知晓?”
“回大人,小生也是今日早上听家兄告知才晓得。”陈霖骁从头表现的极为冷静淡然,丝毫没有普通村民见了官那样拘谨畏惧。
县太爷晃了晃手里把玩的玉把件,“现在钱氏状告钱大因你而伤,你可有自证清白的证据吗?”
这次,陈霖骁回答的却没有之前那般顺,垂眸半天没有说话,就在众人以为他没有什么证据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看向县令。
“小生听闻昨日是两个道士将钱大送回,大人为何不问问那两个道士,看看他们是怎么发现钱大的,说不定他们知道这其中之事。”
这也提醒了在场的所有人,昨日人被送回来的时候,众人只顾着照看钱大,却没有人拉住那两个道士问问情况,等着想起来的时候,就听到周围有人蹿到找陈家要说法。
县令立即下令,“传昨日送人回村的两名道士前来。”
坐在上首的县令脸上越发的不耐,算不上是个大案子,却要传这个叫那个的,一个不大的案子愣是折腾一整日。
站在衙门门口的宋母和姚金枝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大冷的天担心陈霖骁会受冻,可那几个衙役出门没多久,就带着三个道士进来。
在看清三人的长相后,姚金枝先是一愣,接着就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陈霖骁说这件事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
三个道士中,领头的那人她也认识,正是前段时间在山里遇到的道人——青梅道人。
“贫道携弟子拜见大人。”因为是出家人,所以见了县令也只是行了一个道家的礼法,并没有跪拜。
县令也颇为意外,目光带着些许的好奇,打量着站在下面的三位道人。
“昨日就是你们将钱大送回了家中?”
青梅道人微微侧首看向身后的弟子,其中一个生身材清瘦的弟子上前一步,“回大人,昨日晚上正是小道和师弟一同将人送回家的。”
县令点了点头,“你们将事情的经过细细将来,包括钱大是如何受伤,你们又是如何送回一字不漏都给本官说清楚。”
“回大人,昨日小道与师弟准备下山采买,半路就看到钱施主正顺着山坡往下滚,小道便与师弟在后面追,直到钱施主撞了树干上才停下,但人已经迷迷糊糊,在寻问清楚他家后,便将其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