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的尾声,江厌慵懒掀唇,看上去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唇齿间却又吐词清晰,震摄力十足:“强者怯懦,挥刀向更强者,弱者怯懦,却挥刀向更弱者。”
“这个世界,强者生存,弱者淘汰,高考也一样,没有任何区别,要么入局,要么出局,没有第三方选择。”
“而我们,只有到达了云巅之上,才能成为俯瞰天下的强者,也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参与世界的竞争搏斗。”
江厌扫视了一圈台下的人头攒动,又收回视线:“最后,我在此祝愿所有七中学子高考大捷。”
“希望四十天以后,大家能写下青春中最狂热的篇章。”
他的嗓音极其具有穿透性,荡漾在操场周围,也顺势砸进每个人的心中,掀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暮安凉看到这样的江厌,有些晃神,觉得不可思议。
他似是透过现在的他看到了好久未见的那个人,那个野心勃勃的跳级天才,众星捧月的钢琴手。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一语落下,江厌鞠躬致谢。
台下即刻炸开片片热烈的掌声。
–
6月7日,高考当天,人流量很大。
考场外围满了送考家长、爱心送考车,交警暖心护航。
无数辆车上的灯光闪烁,割裂人群之间喧嚣吵闹,断断续续的不知名声音被折断分散,四处流浪。
S市36907名学子走进考场,接受人生中第一次大考。
上午8时,当地记者来到校外考点时,早有家长、考生来到了这里,或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或是三五名同学在一起交流。
考生们都是满眼的自信,家长们则是满眼的关切。
8点30分,距离考试还有30分钟。
考生们开始陆陆续续进入学校,家长在叮嘱自家孩子注意事项并最后检查考试用品,考生们或拥抱、或牵手,用各自的方式与家长告别。
告别完,考生们皆转身进场。
家长们目送自家的孩子进了学校大门,直至不见了影子。
千万双家长的眼睛,从各个方向,各个角度,齐刷刷地朝着大门望了又望。
考场外的空气之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令人惶恐窒息,考场内也是如出一辙,每个考场的考生们都坐得端正,屏息凝神地等待。
江厌和童话在一号考场,01号和02号,前后桌。
两人在剩余不多的时间里,还在对公式和单词,甚是投入。
部分考生看到,以为他们是太过紧张,此举意图是为确认对错或缓解压力。
铃铃铃——
考试铃敲响,监考员分发试卷。
考生们一个一个往后传,直到最后一名考生截止。
试卷一发下来,考场内所有考生就开始动笔填写考生基本资料,仅仅半分钟,所有考生几乎都填写完毕,开始答卷。
刹那,写字声音沙沙作响,传遍整个教室。
弹指之间,两天的考试结束,高考落幕。
八号下午五点过十分,上万的考生结伴走出考场。
前来迎接的家长人群里,有好几位穿着旗袍手捧鲜花的妈妈,“旗开得胜”是她们不约而同的祝福。
其中,有一位妈妈领着妹妹来等哥哥。
小女孩身穿旗袍,灵动可爱。
她歪头抓腮,两根冲天辫一晃一晃的。
小女孩可能是不懂这份等待意味着什么,但她依旧拉紧女人的手,内心隐隐能明白到这些模糊不清又不可理解的事情。
她脑袋里只是想着,跟着妈妈,就能见到哥哥。
警戒线外人潮汹涌,考生走出校门,奔向各自的亲人。
童话、江厌、暮安凉、阮晚四人聚在一起。
他们两人一组,一左一右,与身边人拉了一掌的间距,并步走在考场外后操场之上。
耳廓是呼啸而过的某些考生嘶吼,阮晚也是其中之一。
她深呼一口气,仰天长叹:“耶耶耶!考完啦!”
一旁的暮安凉不禁抿嘴,眉宇隐晦的愉悦让人无法察觉。
她又偏头脑抽地询问起童话的报考院校。
“嗳!童童,你跟他报考的什么学校,在舒城吗?”
她没有询问暮安凉,那是因为他们报考的同一所学校,至于为什么会报考到同一所,还得追溯到高考前夕。
那时候,距离高考只剩半个多月,是填写志愿的日子。
阮晚毫不犹豫,填了舒城A大,按她的成绩,只能读那里,但奇怪的是,暮安凉也跟着她填A大。
以他的成绩,艾尔斯柯应该没跑,但他还是坚定的填了A大。
所以,阮晚就厚颜无耻的笑着调侃他:“喂,暮安凉,你不会真喜欢我吧?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帮你布置游乐园的时候?还是医院帮你兄弟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