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了他的鬼话。
可她总有种预感,他是江厌。
但她不太确定,就没有拆穿。
雨水渐歇,雷电减了些许噱头。
变得缓慢细绵起来,密密麻麻地落下来。
两人一步一步地在淅淅沥沥中前行,雨雾模糊了眼前的视线,扬起脚步,星星点点的雨滴散落于脚边,跌落于手心,洇开朵朵迷蒙的花。
此刻,对庭院里那几株杏树的摧残一下子停止,杏树枝头焉哒哒的,似是在休息调整,而那花瓣之上纵横交错的痕迹就如同狂风骤雨毫不留情的恶行见证。
他们踏上台阶,童话掏出钥匙开门,之后,他随她走进别墅,换了鞋子,在没有她的指引下径直走到她的房间前打开并进去。
江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但这下他再怎么解释也圆不过去了。
可童话依旧没有折穿他,反而指着书架对他说“就那里面…的十本书,麻烦…师傅…帮我拿过来,谢谢。”
江厌听她疏离的客套话,以为她没发现,就没再多想,假装顺着她指的方向走过去,在第三层拿下那十本教科书。
他转身,低了些脑袋,单手举着这十本书问:“童小姐,是这些吗?”童话点头,这时的她更加确信眼前的男人压根不是什么出租车司机,而是江厌。
因为她压根没有指是哪一层。
他随手就拿对书。
那就足够说明,他是江厌。
今天上午,在LIKE YOU乐园分道扬镳后,江厌跟之前一样,没有回到这里,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她以为又会有很久看不到他。
结果,仅仅半天他又换了个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而他的此番李代桃僵行为,或许是想送她最后一程。
江厌拿着书走过来。
童话转身换了鞋走出去。
他跟着换了鞋,一步跨出去,顺便带上门。
江厌童话各自撑起伞,走进雨中。
十分钟后,两人走到出租车门口。
他为她打开后车门,她弯腰坐进去,伸手接过江厌手里的书放在一旁的空位。
江厌关了车门,又撑伞走到驾驶位前的车门,打开。
他边弓着身子坐进去边收了伞。
一手把伞放在车台上,一手把门关上。
江厌插入车钥匙,拉动手柄,轻踩油门,双手打着方向盘,将车体缓缓转了个弯。
童话扣紧安全带,抬眸想去看他一眼。
本来还在看后视镜的江厌被她的目光一个激灵低下头。
童话垂了眼眸,拿过一本书翻看起来。
江厌重新仰起脖子,瞳孔里倒映出她的模样。
车子一路行驶,淌过无数的洼地,溅起水花,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车窗上,一下又一下地演奏着离别的片尾曲。
车内的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说话。
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
一个低头看书。
一个通过后视镜看后座的女孩。
仿佛都在用沉默的方式跟彼此告别。
……
傍晚,雨意摇摇欲坠,最后一息阴凉泯灭在幢幢高楼大厦之中,夜幕悄无声息地袭来,风雨骤雷逐渐停止,落下安宁。
残月高挂,群星闪烁,渐渐与万家灯火融合在一起。
黑夜擦去楼房的影子,徒留一片又一片暗淡,但就在半秒之后,无数盏车灯、电灯又亮起来。
视野里相距较远的一盏盏街灯下。
一辆黑色迈巴赫越过,掀起地上未干的脏水。
暮迟坐在车内的后座单手撑着额头。
翻看着最近这些日子暮氏的资金周转详情表。
前段时间,他因为将重心放在江厌身上,而被傅昭浔和祁思嘉钻了空子,两人联合着狠狠摆了他一道,也由于这个跟头,令他暂时性抽不出心思去管江厌和童话的事情。
这次的金融危机持续了一个多月,资金流动量很大,他是从上个月月初处理到这个月,才把局势扳回来。
他头也不抬地问付凝:“江厌跟童家那姑娘怎么样了?”
付凝边开车边回答:“暮总,因为最近我被总经理撵回暮氏,所以就没有太过关注江少爷和童小姐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们怎样了。”
付凝是暮迟之前派去留意江厌和童话的。
但就因为这次金融风暴,暮氏所有员工都被卷入进去,当中当然也包括付凝,他也是暮氏的员工,在所难免。
暮迟手指敲了敲头顶的骨头。
他搁了报告层,拿过电脑,查询了下江厌的事情。
网页转了秒,很快就得出结果。
但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热度明显不高。
#江厌发疯#
#江厌当众打人#
#精神病,剑子手,疯子#
……
暮迟看到这些题目一滞。
他又点进去从头到尾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