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许卉枫给他生的“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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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在话,贺关友不喜欢这个儿子。
这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这是许卉枫生的种。
他厌恶许卉枫,她见证了自己年轻时候最破败不堪的一面,在结了婚后,又不肯守着一个女人应有的“本分”,隔三差五地就要上门抓奸。
在这么多轮的刺探与吵闹后,他逐渐开始厌烦了妻子咄咄逼人的强势,流连于其他女人的温柔乡里。
像巩宜思,她就从来不会这样逼迫人,正如刚才她识趣地假装没看到自己对殷姿的苟且之举。
在贺关友心中,这才是识大体的女人。
当然,在这之后,巩宜思一定会以此为借口,向他索要金钱上的补偿——但起码,他钱给得高兴啊!
可换了许卉枫呢?
又要钱,又要骑他头上作威作福。
贺关友有时候觉得,许卉枫那不是手心向上地乞,而是讨债来的。
他堂堂一个贺总,居然沦落到跪着给许卉枫送钱。
区区一条寄生虫,凭什么?
不过,即便抛开许卉枫的因素,贺关友也很难喜欢这个所谓的“儿子”。
跟他年轻时候完全不像。
这里的不像,是指性格。
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嘴巴也不会来事,整天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倘若不是眉眼确实相似,他甚至要怀疑,这小子根本不是他的种。
贺雪岐看他的眼神,永远像是在看一个没多大关系的陌生人。
没有孺慕之情,只有霜雪一样的冷漠,乃至深埋于这层冷漠背后的那点若隐若无的仇视。
当儿子的,不应该都是仰慕着、讨好着父亲吗?
他一方面暗恨许卉枫,觉得她从中挑唆,才导致他们父子关系不合;另一方面,也恼怒于贺雪岐竟然真听信了黄脸婆的唆使,和他不冷不热地对着干。
这崽子也不想想,是因为谁,他才能活到今天:有房子睡,有东西吃,有学上——而不是和乞丐一样,在桥洞底下等死!
尽管内心憋了一股气,但贺关友的脸上还是笑着的:“她们也来了?那宜思,你去安排一下,把‘你嫂子’带去包厢那边,让他们先坐那里吃点东西。”
他特意在“你嫂子”上头加了重音,试图向儿子证明:他和巩宜思的关系,只停留在“好哥哥和好妹妹”上面。
贺关友是个好面子的,尽管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给他的面子倒牌子,但他确实很在乎这个虚无缥缈的脸面问题。
不过,很显然,贺雪岐不想给他这个脸。
少年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地看着,宛如欣赏猴子们上演的一出闹剧。
贺关友的脸沉了下来。
“宜思,你先去联系你嫂子。”他道,“我跟我儿子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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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是巩宜思来迎接,许卉丹的脸上露出了斗胜公鸡一样洋洋得意的表情。
“姐,我就说吧!”她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许卉枫,“让贺雪岐去说,比你去说要管用。姐夫这不还是乖乖听了?姐,你用我的招,绝对没错。”
许卉枫点点头。
她刚才想了无数次,要怎么撕烂巩宜思这张脸。但实际上和巩宜思面对面的时候,她又有些退却了。
不过还好,妹妹是她的主心骨。只要有妹妹在,什么刀山火海她都能趟一趟。
许卉丹趾高气扬地带着许嘉睿进去,顺手把手里的包扔在了巩宜思的脸上:“拿好了。”
她强调道:“这里头可都是我姐夫给我姐买的贵重珠宝,你要弄丢了或者搞坏了,我姐夫一定让你好看!”
巩宜思低眉顺眼道:“好的,丹姐。”
她顿了顿,又道:“嫂子,你手里拿着的东西,也让我来提吧。”
“那可不行。”许卉丹一口回绝了,“这可是我姐亲手做的艾草青团,我姐夫最喜欢吃这个了,每年的年夜饭都要吃上一口。你要是给摔坏了,我姐夫回头一生气,把你给开除了,那我们不就罪过大了?”
所有人都清楚,这不过是找借口给巩宜思下脸子。但即便荒谬到如此地步,这心怀鬼胎的几人,却也没有任何反驳。
空气变得滞胀而粘稠,好似要把人的口鼻全死死地捂住。
许卉丹挑起眉,突然道:“喂,小巩,你也是年轻姑娘。那我问问你,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对当小三怎么看的啊?”
巩宜思笑笑:“那是别人的选择,我不好说。”
“那你觉悟可真是大啊。”许卉丹阴阳怪气道,“我们是老了,跟不上时代了。搁我们那个时候,当小三,那是要扒了皮、抽了筋,吊在旗子上给人看看那贱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