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当真没有再喊下去。
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听见了衣服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他俯下身,披风跟着悠悠地落下,覆住了她的肩膀,引得人不安地轻颤起来。
这是演出到了最后的关头吗?
但她明明记得,舞台剧已经结束了……
“祝同学,可以……吗?”
……哎?
大龙什么时候改的剧本?有这句话吗?
可以?
可以什么?
最关键的部分像是被人刻意用马赛克笔给涂得模糊了,完全听不清楚。
不过,对方好像也没有说明的意思——倒不如说,他是故意如此,期盼着她不要回答。
如此一来,就可以自顾自地当她是默认了。
手被轻柔地握住,包裹着少女肌肤的手套被缓缓褪下,带着潮湿气息的热度落在她的指.尖上。
一开始,只是试探性的轻啄,但因着她的不反抗,对方的动作逐渐变得放肆起来。
湿热的温度在指间游离,在一片阒然中,那本应微弱的紊乱气息,伴随着令人耳热的黏腻水声,被放大到难以忽视的程度。
她像是一颗可怜兮兮的冰激凌球,逐渐融化成淅淅沥沥的糖水。
在几近眩晕的高温中,她听见了略带苦涩的询问——
“祝水雯,你会喜欢下雪天吗?”
*
她从床上猛地卧起来,打开灯,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胸口不住地起伏着。
她下意识将视线投向手——
是干燥的。
片刻后,她双手捂住脸,喉间溢出微弱的悲鸣。
……她怎么会做这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第52章
小夜灯柔和的光环绕在她身边, 却丝毫没有给她安心宁静之感。
正相反,因着这抹亮色和梦中的舞台灯太过相似,她的窘迫感更深了一层。
她抱住双膝, 将头埋了进去,开始自我催眠——
我是一朵蘑菇花,我不会思考。
「乔特鲁德,我的王后。」
别想、别想。
她的指节攥得发白, 脸却在红得直冒烟。
睡前那些被暂时屏蔽掉的感官, 在这一瞬间,好似全部恢复了。
甚至,是加倍地补偿了回来。
「一直以来,我都只喊一个人‘祝同学’。」
这句话,她一点都听不懂。
……要是能理直气壮地这么说就好了。
——【你知道我是谁的吧哈哈哈】
——【我知道】
——【祝同学, 争取下次能骗我更彻底一点吧】
她是笨蛋啊——!
那个时候, 他都说得那么明显了!
那甚至不能说是暗示,而是……全然的明示。
不。
她不得不正视一件事:潜意识里, 她大概早就接收到了对方的信号。
否则,她不会在少年一开口的时候, 就方寸大乱, 一心想要中止这个话题。
她一直在催眠自己, 假装这些异常不存在,劝说自己按部就班地度日, 无需为了一些“不存在”的东西而自寻烦恼。
只要不去想、不去深究,烦恼就会自然消失。
而现在, 这个她靠装聋作哑才换来的无菌环境, 像是肥皂泡一样破碎了。
为什么呢?
「祝水雯,你会喜欢下雪天吗?」
……好烦。
被牙尖抵住的肌肤在细细地战栗, 她咬住胳膊肘,想用轻微的刺疼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可能是“那个”意思吧。
她跟姐姐站在一起,无论怎么想,大家都应该只会注意到耀眼闪亮的姐姐。
这件事,是无需质疑的“真理”。
即便是在“梦境”里,他喜欢的人,也是姐姐……
啊。
少女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明白了。
所以,她是沾了姐姐的光吗……?
如果不是一开始打着“姐姐”的旗号去接近对方,他恐怕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自己吧。
她的指尖骤然松了开。
……奇怪。
在因找出真相而倍感心安的同时,她的内心却又升腾了无措的茫然。
是啊,他本来不会注意到她的。
还是说,是因着觉得姐姐追求无望,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对她产生了根本称不上“喜欢”的移情情绪呢?
她的思绪一顿,突然意识到,自己没在咬胳膊肘了,而在不知不觉间改成了咬嘴唇。
松开时,牙尖的粘连感扯得一阵生疼。
她在想什么?
……弄成这样,根本是,乱套了。
任务、她得想想任务才行。
*
她的恐慌,不单单是因为贺雪岐的态度,更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