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哪来的客人呢?
温璇转过身,刚想开口说本店已经停止营业了,却见门口一把熟悉的黑色大伞正被缓缓收起。
雨伞落下的水珠沾湿西装衣摆,握着伞的男人开口,声音清润,伴着被风吹响的铃声传至她耳边:
“温璇,我来接你。”
第34章
这样的场景似乎发生过不止一次。
温璇呆立在原地, 小小声地问:“傅先生……您怎么来了?”
男人将湿漉漉的伞搁在门口,朝她笑笑:“纪影和我说,你被大雨困在这儿了。”
傅临泉今晚本在一个饭局上。公司合伙人知道今天是他生日, 特意为他攒了局,然而地点却定在了一个声色场所。他原先只打算礼节性地过去露个面,却被人拉住喝了不少, 沾染了一身的酒精味。
虽是庆生活动, 请的却全是最近的合作商,三两句工作不离口。包厢内还有人在唱k,说要为傅总生日献歌一首, 然而醉醺醺的那人唱着唱着就开始自我陶醉,撕心裂肺地来了首《死了都要爱》。
耳朵遭受劫难倒还不算什么,饭吃到一半, 某位大腹便便的老总忽地叫了一排姑娘进来,转过头神色暧昧地朝傅临泉眨眨眼。
傅临泉刚喝的酒差点儿就要吐出来, 只好借抽烟去卫生间躲个清净。
正巧, 他在那儿竟碰见了靳淮。
靳淮今天是来谈生意的,他最近事业爱情双得意,完全把好兄弟的生日忘了个精光。
此时遇到傅临泉,听他讲了刚才的遭遇,这才想起来弥补, 说跟他一起去吃饭, 绝对比之前的场子更文明清净。
靳淮攀着他的肩膀带他去了自己的饭局,这间包厢确实清雅多了,没有漫天酒气, 没有乌七八糟的歌声,更没有那种违法行当。而且, 靳淮最近谈着恋爱,像是收心的模样,连女服务员都不看一眼。
傅临泉终于吃上了点热菜,不再一昧被灌酒。只是,听着靳淮在一旁谈合作,仍旧觉得无聊至极。
大约是平时的生活已经被工作尽数填满,今天又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心理阈值被拉高,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的场合。
傅临泉在心里自嘲一笑,都是成年人了,那么在乎生日的意义做什么?
不过是个普通的日子,回去睡一觉,第二天就又长一岁。仅此而已。
靳淮见他无聊,便将对面的人介绍给他:“傅哥,这位黄总要不要认识一下,他可对你佩服得很,经常和我提起你。我之前还说,傅临泉嘛,是我哥,他还不信!嘿,今天可算是见到了真人吧。”
傅临泉朝那位黄总点点头,敬对方一杯。
靳淮继续滔滔不绝,夸完傅临泉又夸黄总,说:“傅哥,你可不知道,黄总是个有福气的人哪,家里娶了位贤妻,还生了对龙凤胎。你没听错,龙凤胎!现在正读高中,以后肯定是栋梁之材!”
黄总摆摆手,只说家里小孩顽劣,气走了好几个补习老师。
傅临泉听到这,才将目光朝那位黄总转去。
方才的话题,让他不禁想到温璇。
她之前不就是给一对双胞胎还是龙凤胎做家教,被欺负了一通吗?
傅临泉抿了口红酒,望向落地窗外。
外面瓢泼大雨,可隔音极好的玻璃窗阻断了雨声的侵扰,室内一派温和静谧。
他们身在这栋酒店的最高层,向下,几乎可以俯瞰小半个北城。霓虹雨夜,车水马龙,尽收眼底。
可他此刻脑海中浮现的,竟却是四合院中那间小小的西厢房。
小姑娘现在在做什么呢?大概是坐在西厢房的窗前,一边写作业,一边听雨声。
院中的茉莉也许正湿哒哒地垂着绿叶。今年会开花吗?他不知道。
西装口袋中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傅临泉歉意地朝二人抬抬手,示意他们继续,他则离席,去门外接电话。
是林城那边来的电话。
他在蓉和集团以前的下属同他说傅珏出狱后回归公司的情况。
即使张黎瑞苦心为他谋划,傅月蓉也依旧宠着他,那小孩仍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
“先生,傅总有意将您在蓉和海外分部的业务移交一些给四公子。”
“随他去吧。”傅临泉捏捏眉心,有些头疼。
蓉和这几年虽较为保守,只着重于国内,但在先前傅临泉的主导下开拓了大片海外市场,成立了几个分部,只不过在他离职后,项目进度暂时有些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