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在看什么?”沈乐绵不自在地反问。
任逸:“看你好看。”
沈乐绵:“............”
天地良心,这可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听见任逸说她好看。
......
他为什么要突然夸自己好看啊?!
沈乐绵瞬间闹了一张大红脸,她甚至怀疑任逸的脑子根本没好,不光没好,反而病情更加严重了。
“你,你是不是,是不是......”
“对,我还没好。”任逸抢先了一步回答,嘴角带的笑意有些蔫坏,“所以案子是林祥负责的,不是我。”
那你特意来皖阳......又是为了什么?
沈乐绵没有问出来。
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她本来坚信,只要她坚决不提昨晚的事情,任逸一定也不会提。
说不定就能糊弄过去,甚至能回到从前,让那个不该发生的吻永远地烂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只要任逸不提,这一切都是可以发生的。
不是她不想更进一步,也不是她看不出任逸对她的态度,沈乐绵只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因为根本没法面对。
别的不说,她自己那点小心思十年前就已经被剖得一干二净了,在那样狼狈的一种情况下,当着全校师生的面。
后来又阴差阳错地经历了这些事,又是失忆又是当学生的,她却还是爱得死心塌地,和十年前没有一点不同。
沈乐绵从来不怕丢人,她不认为她多付出的爱就是耻辱,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有委屈也能自己憋着。
她只是害怕任逸会因此试图“补偿”她,就像现在这样,大老远地追过来,动不动就说这种直球得让人接不上来的话......
还让她怎么憋得住委屈呢?
“......怎么不说话了?”任逸问。
沈乐绵眨了眨眼睛,努力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来:“等你......你先说。”
任逸轻笑。
“我怕我说了,某人又该哭鼻子,可怎么办?”
沈乐绵:“......”
那您还是憋着吧!
任逸当然不想憋着,他来的目的就是把某个亲完就跑的小流氓抓回去,怎么可能无功而返?
但是......
但是他是真的不想再看沈乐绵哭了。
二人就这样无声地、肩并肩地走在皖阳的街道上。
直到任逸的电话声突然响起。
“你说什么?”任逸的脚步突然停住了,“你确定没有弄错?为什么先前不说?”
“这人犯事的时候还是未成年,因为保护原则,原先的记录被封存了,昨晚那么紧急根本查不到......还是仲江生那小子说眼熟我们才......”
“行了,知道了。”任逸揉了揉眉心,“我和绵绵现在就回去,叫仲江生也别走,或许还有其他问题要问他。”
“怎么了?”挂了电话后,沈乐绵担忧地问。
任逸摇了摇头。
“......哥?”
“没事。”任逸轻拍了几下沈乐绵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虽然,也可能是在示意自己。
“没事,只是,可能需要你帮忙认一个人。”
-
沈乐绵从未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见到这张脸。
她死死盯着那张明显褪了色的老旧一寸照片,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哪怕这么多年过去,那印在骨子里的恐惧还是没有一丝要变淡的迹象。
还是能一样地令人产生生理性的战栗。
“是他,”良久,沈乐绵闭上眼睛,把照片推回了林祥,“是他们第二个儿子,他们管他叫......二宝。”
“康猛,曾用名康进宝,15岁因为入室盗窃被送入少管所改造,出来后没有继续读书,靠打零工为生,后辗转到遵城,在一家私人企业当安保人员。”
“他的生母名叫王春晖,生父名叫康龙,都是Z省人,职业登记的是货运司机,18年前因为涉嫌购买拐卖儿童入狱,三年后出狱。同时,他还有一个哥哥,叫做康招财,也是因为同一个案子被送入少管所,当时年仅16。”
彭皓重重地抹了把额头上出的热汗,贴身穿的警服都湿了一片,天知道他是费了多大力气才整理出这些“老古董”来!
“我联系了当时处理这个案子的老警察,人家还挺惊讶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都18年了啊老大,人家这官儿都升了不知道几次了,现在都是新城那边的副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