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离把杯中剩下的酒往他跟前一泼,道:“滚!”
“我自然会滚,只是你嘛……”白越往公主府的方向,低声道:“你得往信阳公主府上去一趟,她要是不放手,你连娶头母猪都不行。”
赵长离起身,故意凑近白越,贼兮兮用蜀中口音,笑道:“我要是娶你,肯定得行。”
“得行你个铲铲!莫要挨到老子!”
气得白越一蹦而起,手中折扇往他肩上打去,道:“我还要娶妻生子,你别拉我下水我跟你说,你拉我下水,我就把今天的话全都告诉泠鸢,让她提防你。”
原本要走的赵长离猛地转身,质问他道:“说起来,是不是你总在泠鸢面前说我坏话?说我和这个那个歌姬美女卿卿我我了?”
第44章 偷看带她一起
白越道:“本就是事实,我说不得哦?”
赵长离挑眉,道:“那你也替我给她说说,我没碰过那些女人。”
白越刚正不阿,道:“你碰没碰我啷个晓得,我又没趴在你屋门口偷看。”
赵长离抢过他扇子,往他肩上一刺,道:“下次你偷看的时候,最好带她一起。”
说完扬长而去,白越发现他没往信阳公主府去,忙道:“你走错了!”
他道:“回赵府。”拎起手上的栗子糕:“再不回去,栗子糕就凉了,我的小姑娘是要生气的。”
白越在背后指着他,翻了一个白眼道:“你个憨搓搓,还你的小姑娘……酸得我酒都要吐出来!”
冬日越来越深,快要过年了,年节下的大小事,应该是陈牧月这个管家的人主事,可韩老太君偏说陈牧月年纪小,来赵府后也没办过这样大的事,让她婆婆王氏操办,一点事都不让她管。
外人听来,觉得合情合理,陈牧月却心知肚明,若说她没办过这样的大事,就该是王氏主办,她在一旁跟着学,哪里会让她一点事都沾不得?
韩老太君这是借机惩罚她,宁王府那次陷害泠鸢的事,老太君一直没做声,憋到现在等着她,全都让王氏操办、
等过了年,韩老太君不提,婆婆王氏若也是不肯放手,一直管着府里,时间长久了,那她陈牧月这个少夫人就一点都不中用了。
她因为这事,和赵温时谈过。
一边是亲娘,一边是妻子,他左右为难,最后劝陈牧月道:“现下也没有什么理由不让娘操办,又是老祖宗的安排,要不,过年后再慢慢看着打算吧。”
韩老太君压根就没想让陈牧月过个好年,故意用这事悬着她,让她在年里,坐立不安。
心中气愤不过,赵温时也帮不上忙,她想到赵长离曾经把秦笙的嫁妆过到泠鸢名下,心生一计,叫来绿荷,道:“去把二叔请来,就说我有事求他帮忙。”
绿荷应后,出了门,这二叔,便是赵长循的庶弟,赵长曲。
赵长曲对仕途都没兴趣,也没想着去考科举,赵长循让他花钱捐一个官,他都不干,一心钻到钱眼里,经商做生意。
他虽是庶子,可也是士族,士农工商,商人地位很低,他是士族却自降身份去经商赚钱,让赵长循很看不起,赵长曲对大哥的嘲讽,也没在意,生意越做越大,赚了不少钱。
赵长曲的宅院与赵府隔了一条街,即使他有钱,也没有办法把府宅的规格弄得很赵府一样大,那是违制的,宅院远远看去,比赵府小了不少,赵长曲说,小便小,贵在精巧。
他的宅院里面,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什么伯牙子期用过的古琴,什么韩嫣耍过的金弹丸,韩子高的弓箭,不管真假,都往屋里摆。
绿荷去赵长曲宅院请人时,赵长曲的夫人胡氏说他前些日子钓鱼去了,一直没回来,听小厮们说,许是去勾栏看戏去。
赵长曲是经商之人,时常不回府是常有的,况且他在外头,没和什么歌姬女人有过牵扯,更没有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过,所以胡氏一直以来很放心他,即使他大半个月不回府,也没说什么。
绿荷便回府回了陈牧月,陈牧月让她过几天再去请,若请不来,就直接去赵长曲常去的勾栏瓦舍,酒楼茶馆去看看。
又过了几日,总算把赵长曲请了来。
赵长曲高高瘦瘦,脸略长,看着斯斯文文的,裹在一黑色大氅里,从雪地里走来,远看着还以为他是读书人。
他脸上堆着笑,进正厅来,给陈牧月恭恭敬敬作揖,笑道:“不知道少夫人请我来,有何事?”
“二叔叔说话怎的这样见外?”陈牧月命人端茶来,特地嘱咐道:“给二叔叔上玉露茶来。”
赵长曲除了年节时,来这边府里走个过场,应个景就走,很少有这样坐下来慢慢喝茶的待遇,心里有些不安,他在市井中接触过许多人事,自然知道这是陈牧月有事情要求他,这事还是一件棘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