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中了檀郎蛊,却误以为自己对僧人未然动了心,病快好时,对未然的不舍愈发强烈。
她想到未然入宫,是泠鸢促成的,所以,当她不想让未然这么早出宫时,立马就想到了找泠鸢帮忙。
但是这些事,王氏和定北侯夫人在,不方便说,她便按着泠鸢的意思,支开定北侯夫人和王氏,让她们一起到小厨房里,端来羹汤与安胎药。yLcd
每一个宫外的诰命夫人、侯夫人、国公夫人、王妃、郡王妃、宫里美人以上的女子,都要亲手服侍一次怀有身孕的妃子,以此表示皇上的孩子未出生,就受众人侍奉,务必尊贵。
戕害宫里未出世孩子这种事,其实是极其罕见的。
轮到谁入宫侍奉就怪罪到谁头上,所以人人都很小心谨慎,生怕出差错。
亲自侍奉其实就是盯着宫里的人熬汤煎药,她们不用真的亲自动手,最多就是到殿门口时,亲自端上去给贵妃。
等陈贵妃和泠鸢说完话,王氏与定北侯夫人走了进来,一个端着羹汤,一个端着安胎药到贵妃跟前,福了福身子,恭请陈贵妃用羹汤与安胎药。
陈贵妃身侧的宫女接过王氏递过来的羹汤,舀了一勺尝了尝,用银针试了试,没有问题,再端到陈贵妃手边。
陈贵妃坐在软榻上,接过羹汤,羹汤还烫着,她用手中的白瓷勺子搅动了几下,发现有些不对劲,又搅动了好几下,眉头一皱,只见王氏端来的羹汤里,居然有几缕头发。
一团粥糜里藏着一小团头发,就在陈贵妃手上的白瓷勺子上,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陈贵妃立马摔下碗勺,脸当场就黑下了,看着那一团粥糜里的头发,捂着心口就想要吐出来。
早听闻,宫里有些奴婢不满主子,心有怨气,会在服侍的时候往茶盅里,米饭里吐口水,或者用洗过脚的水端来给主子洗脸。
做这种事又能解气,又不会被察觉,毕竟口水、洗脚水等这些东西只是脏了些,但是无毒无害的,银针也试不出来。
陈贵妃一直很担心自己不小心就吃下谁的口水,谁的洗脚水,想想她都觉得反胃恶心,所以吃东西前格外小心,都要反反复复查看,是否藏有污糟之物。
今日也不例外,没想到居然被她撞着了。
贵妃饮食里有污物,还是在王氏端来的羹汤里发现的,吓得王氏瑟瑟发抖,垂手站在一侧,不敢说话。
定北侯夫人见状,赶紧将自己的药汤端上前去,示意自己的药汤没有任何问题。
陈贵妃命人来查,挑出羹汤里的头发,清洗干净后捋直,拿来与宫里的人比对。
宫里的人挑出了羹汤里的头发洗干净,认真比对后,发现王氏端来的羹汤里的头发,是定北侯夫人的头发,偏黄一些,更粗一些,这是因为定北侯夫人早些年与定北侯随军征战,头发粗糙,至今也懒得养好。
陈贵妃瞪了一眼王氏,再瞪了一眼定北侯夫人。
陈贵妃冷眼扫过宫内众人,染了丹寇的食指指着众人,厉声道:“这到底是谁做的?”
定北侯夫人上前,撇清关系,道:“贵妃娘娘,我不知道是谁拿我的头发放到贵妃娘娘的羹汤里,这事绝对不是我做的,我没有理由辱没贵妃娘娘。”
她说话时,眼睛时不时看向王氏,再对陈贵妃道:“我与贵妃娘娘平日并无仇怨,没有侮辱贵妃娘娘的理由。”
第850章 韩承晔:我承认我浑浊
王氏是陈牧月的婆婆,婆媳素来不合,陈牧月还时常拿出贵妃来压她,她最有可能对陈贵妃心怀怨恨。
陈贵妃当然也知道这事,对王氏的怀疑又多了几分,问王氏道:“这羹汤是你端来的,你有什么话说?”
王氏此时百口莫辩,她干瞪了定北侯夫人一眼,怀疑是定北侯夫人故意把她的头发放到羹汤里,以此来嫁祸给自己。
三月十三日,定北侯踩踏了王氏田地的秧苗,定北侯夫人那日和和气气与王氏商量了价钱,满口的道歉与对不住,她提出的价钱对王氏来说很优厚,亲自送王氏回府时,还让丫鬟送给王氏几匹上好的缎子,以此表达歉意。
王氏心里嘀咕着,难不成定北侯夫人觉得价钱太多了,她心里气不过,要嫁祸自己来出气?
而此时,定北侯夫人也是这么想的,她怀疑王氏那日去自己府里,偷偷拿走了自己的头发,现在用来嫁祸自己。
泠鸢站在一旁,心里门清:定北侯夫人的头发,是她——不,不是她,她是“清白”的——是韩承晔。
韩承晔跟着宁王妃去定北侯府上,趁着无人注意,顺手牵羊偷走几缕定北侯夫人的几缕头发,他平时往书铺里偷偷塞自己书的技能,还是有些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