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伎馆穿廊很多,孙公子怕是要迷路的。”烟儿扶着他出门,道:“我让梅青领着你去吧。”
孙仲白气得不想说话,只点点头,看了一眼门边的梅青,跟着她往方便之处去。yLcd
三楼望台之上,天南伯之子,吏部左侍郎郑天正与白越喝酒。
郑天在盛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整日流连花街柳巷,眠花宿柳,不正经读书,仗着自己的家世,没少在街上打架斗殴,强抢良家女子。
这个吏部左侍郎都是他爹天南伯求皇上求来的,皇上念他家三朝为官,便应允了。
今日他来碎云脂花伎馆,见白越一个人失意地在望台喝酒,就凑上去问了他几句。
郑天与白越的关系一般,虽白越与他都常常来碎云脂花伎馆,但此前两人话都没说过几句,近些日子才渐渐说一些话。
第195章 郑天:我好惨啊!
郑天发现白越与他喜好相似,也从来不说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所以,郑天觉得与白越喝喝酒,比和旁人喝酒要畅快些。
白越喝醉了酒,见着来人,不管是谁,就东倒西歪,往郑天身上抱去,满嘴醉话。
他说烟儿不见他,却要去见那个什么孙仲白,他很伤心,妒火中烧,还嚷嚷着,要打死那个孙仲白。
他指着郑天,道:“郑兄,听说你和那个孙仲白很熟啊!说,是不是你让他去见烟儿的?是不是?”
“不熟,不熟!”郑天扶着快要倒地的白越,道:“也就我爹和他熟,时常请他到府里吃饭。”
“他那小家子气,还敢去招惹我的女人!”白越对着望台之外的晴空,道:“他算个什么东西!”
然后抓着郑天的手,满脸通红,醉醺醺道:“郑兄,来,和我一起!”拉着他的手指着天,让郑天和自己一起冲着望台喊,道:“孙仲白,你算个什么东西!小人!下作!”
郑天一开始没开口,白越硬是让他开口,他不开口,就冲着他耳朵大声吼,郑天哪里拗得过白越这个醉酒之人,只好跟着喊了。
“孙仲白,你算个什么东西!下作小人!”
郑天越喊越大声,他想想自己父亲平时总是拿着孙仲白与自己比,说孙仲白万般好,而自己如烂泥一般。
现在喊出来,浑身都痛快了,刚开始跟着白越骂孙仲白,后来自己对着天,一边喝着酒,一边破口大骂:“孙仲白你个烂泥滚地里爬起来的,还敢和我比?我家三朝为官,你算个什么狗屁!!”
揽过白越的脖子,道:“白兄,我告诉你,像孙仲白那种腌臜小人,根本就不配和你抢女人,那个什么姑娘?”
“烟儿。”
“对,烟儿。”
郑天肚子灌了几杯黄酒,脸上一团红,道:“那个烟儿不识好歹,像白将军这样的人,她居然拒之门外,去见那个什么孙仲白?这种女人,你今后别碰了,小心她沾染了孙仲白那厮身上的晦气!”
“我告诉你,孙仲白这种小人,我都不屑见他,他干过的龌龊事,我要是想抖落出来,那能抖落一大箩筐!”
郑天越说越起劲,没发现身后悄悄靠近的人。
孙仲白本是要去方便的,却听到有人骂他,循声而来,见到是天南伯之子郑天。
他站在望台门槛之外,虽有怒气,但想想郑天的身份,再三压下怒火,负着手,再三踟蹰之下,一忍再忍,里面的人一句又一句,像是无数双拳头,铺天盖地往他脸上打来。
决心进去时,脚下却迟迟不敢迈开。yLcd
“让一让!让一让!小心酒烫人啊!”
四五个小厮从他身边走过,手里捧着托盘,踩着碎步,急匆匆走来。
穿廊窄,四五个小厮这个跑着,把站在廊下的孙仲白一屁股撞到了望台之内。
而郑天还在骂着孙仲白,什么污言秽语都用了出来,说一句就喝一盏酒,根本没看到身后有人。
孙仲白听他口出骂语,双眼都红了,冲过去就往郑天脑袋上抡上一拳。
郑天没反应过来,眼底冒火星,一下子就懵了,他可是家里娇生惯养出来的贵族公子,哪里被这样欺负过?
火气窜上脑袋,反手就往孙仲白脸上招呼去,“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得脆响,嘴里还道:“孙仲白,你不过是我父亲养的一条好用的狗,你居然敢对你主子动手了!真是荒唐啊!”
孙仲白也不甘示弱,拿起一张圆凳,就往郑天脑袋上打去。
两人在望台里缠斗,伎馆里四处都吵吵闹闹,无人在意望台里的吵嚷声,只当是喝醉了酒,闹酒疯呢。
白越早就醉得不省人事,摇摇晃晃,走到望台门槛之外,坐在地上,靠着门柱,歪头睡去,里面两人如何打斗,如何对骂,他好像什么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