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又!死了!
她定了定神,幽幽道:“你在我这儿,手里拿捏着我不是秦笙表妹的把柄,今后伺候起我来,岂不是轻松许多?何必去赵长循跟前,整日看那王氏的脸色?”
执素听她这么淡然,道:“你早就知道,我知道你不是秦笙表妹,所以才偏要我来伺候的?”
“说对了一半。”
“另一半呢?”
“我没必要告诉你。”泠鸢故作玄虚,道:“谁替你求情的?能劝得动赵长循放弃你,让你来这里伺候。”
“二小姐。”
“赵静雀?”泠鸢想了想,轻笑道:“也是,只有她才能劝得动她赵长循。”
赵静雀是赵长循的外室所生,那外室生下她后便去世了,过继在王氏名下,由王氏养着。
赵长循因这女儿容貌与那外室极其相似,生得肌肤雪白,面若鹅蛋,举手投足间,俏皮可爱,惯会撒娇,故此对她疼爱有加,无所不应。
一个丫头罢了,兴许那赵静雀在赵长循耳边小女儿家般的软语几句,他也就对执素放了手。
只是泠鸢没想到,赵静雀能替执素说话,把她支到这里来伺候她。
第21章 两个人都蛮辛苦的
泠鸢捏着一把象牙梳,三绾两捋,身上带着孝,只用一条月白的发带绾起简单的发髻,铜镜里,看到执素正拿着刚才抵在她下颌的那枚木簪,低着头,用手帕细细擦拭掉上面的血迹。
泠鸢唤她:“你愣在哪里做什么?过来帮我找找另一枚珍珠坠儿。”
执素重新簪上木簪子,赶忙过去给她寻珍珠坠儿,在桌边一个角落找到,递给她时,发现她正用白粉胭脂细细敷盖下颌的伤口,不让旁人看见她受过伤。
泠鸢触到伤口时,疼得皱眉,瞥了执素一眼,道:“你下手可真是够狠的。”
执素俯身,将手心那枚珍珠往她耳坠上一戴,道:“泠姑娘说过,我手里捏着你的把柄,想来泠姑娘不会因为奴婢弄了你这点小伤,就要惩罚奴婢吧?”
泠鸢摇头,冷嗤道:“我若真有心要惩罚你,就不会得罪赵长循,非要你来伺候我。”
说着起身,因执素比十三岁的她高一些,泠鸢踮起脚尖,玉葱般的食指努力往执素前额点了点,懒懒地扬声道:“给我备素色衣衫,去给韩老太君请安。”
执素微愣,因为刚才泠鸢那个点她额头的动作,和秦笙以前的习惯一模一样,她只是错愕了半晌,便到衣柜前给她选衣衫。
执素抱出一套茶白黛色暗纹的交领衣衫,合上柜门,道:“泠姑娘,你今早是要在韩老太君院里用早饭吗?”
泠鸢理了理内衬衣袖,点头道:“嗯,昨晚玉大娘来过了,让我今早去老太君院里用饭,我不好辞的。”yLcd
执素给她穿上外衫,半蹲下来给她系上绦带,道:“那我让我们院里厨房不必做饭了,省得让老太君觉得姑娘在她院里用饭拘束,吃不饱饭,回来还要让厨房做饭另吃一顿。”
执素跟着泠鸢出院门,略等了等,就能看见不远处走来的赵长离。
泠鸢只是草草给他福了福身子,便撇过脸去不看他,恼他昨晚回来得晚,自己幸幸苦苦等他到深夜都不见人影,害得她只能用一些糕点果腹就睡下了,现在肚子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他倒好,优哉游哉与她并走着,一点愧意都不见。
真想一个榔头敲死他,可赵长离又不是她什么人,连恼他的理由都没有。
赵长离心里还恼她昨晚没等自己回来,擅自就睡下了。
自己幸幸苦苦给她带了滚烫的油豆皮裹杂菜,为了保温,他把一出锅,还滚烫的油豆皮裹咋才揣在最里层内衬兜袋。
滚烫的油豆皮烫了他左下腹一小块,刚开始没察觉,夜里刚要睡着,才发现被烫出水泡来,疼得要命,一夜难眠。
泠鸢倒好,睡了一个安稳觉,优哉游哉与他并肩走着,一脸漠然。
真想一个榔头敲死她,可泠鸢又不是他什么人,平白恼人家做什么?昨晚他回来得晚,人家不等便不等吧,自己仗着郡王的身份敲死她,其实心里又舍不得。
她重活一世不容易,还是留她一命为好,现在看着无用,万一以后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呢?
第22章 托您的福呢
两人一路无话,行至韩老太君院门前,赵长离开口,僵硬着笑,道:“泠姑娘昨晚好眠?”眼睛没看她,直视前方的路。
“托郡王的福,睡得不错。”泠鸢也没看他,目光直勾勾盯着眼前的青石板路,皮笑肉不笑,道:“郡王昨晚吃得可好?”
赵长离生硬道:“托泠姑娘的福,吃得不错。”
两人长久沉默,一路上走过的家仆小厮丫鬟等,纷纷垂首站在两侧,觉得泠姑娘和郡王之间的气氛,有点点难以言说,战火一触即发,可又看不出两人又什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