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谨行从怀里飞快地抽出短匕,蓝眸染红了,一把钳制住努哈。
装扮成晋人的胡人手下慌了起来。
“这么不经激啊,小姑娘对你很重要?”努哈笑道。
“朕劝你,没成长足够强大之前,最好不要像现在一样暴露自己的弱点。”努哈一点一点掰开他手里的短匕,像在逗玩一个猛兽幼崽。
“你敢不敢赌,你在这里杀了朕,我的人遍布大晋,你果真能确认你的那些小暗卫们,能帮你保护得了你的小姑娘?”
谢谨行虽然不甘,但没有办法,努哈蛰伏大晋这么多年,他不走可能并不是走不了,而是在等时机,如此老谋深算的人,不是现在的他能对付得了,终于还是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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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珥一直在担心谢谨行,可是她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长公主姥姥虽然不是真的病了,身体也不大好不宜操劳烦心,郡主娘疯了,将军爹忙着要照顾郡主娘,根本没人在意一个不起眼的庶子。
她哭着求瑞亲王出手,瑞亲王脸色铁青,“他已经不是本王麾下了!那个叛徒,本王为何要救他,就任由他被胡人杀了得了!”
无奈之下,她只得死马当成活马医,去找沈言之帮她。
“我知道...你不可能会去救他,但是...我还是想来尽力试一试...”
谢珥哭着双膝往地上一跪:“言之哥哥,请你救救我哥哥,只要你肯救,以后你想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言之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这辈子爱而不得的姑娘,心疼地扶起她,道:
“我只是一介书生,想救,怎么救?”
谢珥擦擦泪水,“我知道,你手里一定有能用的人,娄泰和那个会嵩山派武功的郑克之呢?他们手里不是有人马?”
她此话一出,沈言之瞳孔紧缩。
娄泰和郑克之手里有人马...这是上辈子他说服在谢谨行身边的她时,同她敞开心扉,透露出的筹码。
所以,难道她也...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沈言之脸色难看,并没有揭穿,而是咬牙试探道。
谢珥顾不得解释这些,此时距离谢谨行被抓,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快的话,可能已经离开京城,那就很难去追了。
“你不要管我怎么知道,反正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你就说你肯不肯帮我?”她满眼是泪道。
“好...”沈言之艰难道,“我帮你。”
谢珥得了沈言之的答应,却依旧不能放下心,但她知道自己现在该求的人都已经求了,剩下的只能等了。
入夜,谢珥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起那个喝醉了女儿红的夜晚,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披上披风,往楼阁上去。
今夜风大,窗户被吹得“啪啪”直响,谢珥轻身前去,想把轩窗拉回一些,不料,夜色中,就看见了守在她屋外的玄衣男子。
“哥...哥?是哥哥!真的是...”
谢珥大喜过望,正控制不住自己大喊出声,玄衣男子被迫越窗而进,从后往前把她紧紧禁锢在怀里,用手捂住她口,不让她发出声音。
“不许叫不许转过身...我就放你。”背后的声音略微有些嘶哑,看得出受了伤有点虚弱。
谢珥背对着他,拼命点着头。
谢谨行松开了她。
他本来不该来的,他也知道,不该让她再接触那样肮脏不堪的人,但人在受了重伤最脆弱的时候,总是很难抑制自己,他还是想来,看一看她,知道她安然无恙就好。
他此时突然在想,若他能稍微干净一些,是不是就能离她近点了呢?
“哥哥,你的伤到底怎样了?刚刚那胡人有没伤你?你是怎么逃脱的?你这日子...到底躲去哪了?我都找不到你...”
谢珥控制不住自己,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最后耷拉下头。
“我能...看看你的伤吗?”见背后的人好久没有声响,她又问。
可她始终没有得到身后人的回应,后背的窗被风吹开,有丝丝凉风直袭她后背,她再一旋身,楼阁内空无一人,只剩空荡荡的一扇窗。
他终是不留一句话就走了,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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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族学在这次乡试中,全部人都荣登三甲,第一名和第二名都被谢氏族学的人摘了,一时间,这个办学时间最短的族学一下子在京城声名大噪,不少京城子弟花重金用诚意打动谢氏族长,以求能破例入读。
这下在谢氏族学的夫子们自然感到万分自豪,授学的时候就更加战战兢兢起来,对于下届的学子们,随口就是一句,“解元郎谢谨行当年怎么样怎么样...”
那些同谢谨行做过同窗的子弟们一走出去都遭人巴结,每每被问起解元郎平日如何读书什么的,京中更开始有一些家中有适婚女儿的官宦人家开始打听起这位解元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