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皇帝还能宠幸妃子时, 就是他专门去教导那些妃子如何伺候得好的,如今皇帝病重,他的职务清闲得很, 想要新任掌印这里露个脸日后好关照, 便打起了讨好掌印夫人的主意。
谢珥刚及笄不久,当时婚期定得又急, 所以刘氏根本没时间教导她这些东西, 当这个内务太监自告奋勇同她讲解时,她虽然有些难为情,但还是硬着头皮听了下来。
刚刚谢珥听得太专注了,压根没留意周围的动静。
现下刚刚抱上图册进来正屋, 发现天色竟已经这么晚, 这里面黑漆漆的。
她以为谢谨行还没回来, 打算在他回来前先去内间收好这本画册, 摸索着屋里的桌椅摇摇晃晃地走, 经过官帽椅上坐着的男人身前时都不知道。
谢谨行突然沉沉发声:“你为何还在?”
姑娘吓了一跳, 一把栽倒下来,坐在了他腿上,画册散落一地。
火光忽明, 是谢谨行从袖内掏出火折, 点燃起来。
火光照映出姑娘红似霞的脸蛋, 她十分惊讶又十分羞赧:“你一直在?刚刚...你听见多少了?”
“你说呢。”谢谨行眸色沉沉地望着她,袖内指节屈曲着,艰难地不去抱她,但却难过得不得了。
看得出来他心情很是不好,情绪很低落。
“你...见我没走,很失望吗?”
姑娘轻眨了眨长睫望着他,她早已猜到,长公主是他叫来的。
“我自己不愿走,我跟殿下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殿下她有些生气,她说我怎么可以成为你的人,我说可以呀。”
她双手圈住他脖子稳住身体,笑盈盈地对他阐述白天里的情况。
“张氏布坊上轨道了,蝉衣是个经商能手,娘收了些得力徒弟,我如今的任务啊,不就是得努力攀上你这棵高枝,让你庇护我们吗?”
姑娘虽是这么说笑道,但她心里明白,哪怕她不做什么,他也会尽他所能护她的一切的。
“你也不要失望呀,我很好的,当你的夫人,别人家的夫人对夫君怎么样,我也能怎么样,定会让你满意的。”
谢谨行抱着她,在这漆暗空荡的屋子里,听着她呱噪的话,心头的暖意一点一点升起。
“好啊,让我看看,你都学了些什么?”
他本是打趣她随意一逗,不料姑娘闹了个大红脸,竟认真地点了点头:“那你,先把衣裳脱了。”
椅子下散满了各种形态各异的彩图,妖冶得让人脸红耳赤。
室内暖光融融,有少女乖静地俯身,把他外衣脱掉,然后,弯腰把一整个他圈进自己怀抱里。
她摸了摸他的头,嗯,骗人,那公公又说太监头是软的。
随后,她低头亲了亲他额头,一下又一下,“谢公公,喜欢吗?觉得舒服吗?”
谢谨行被抱在软软充满女儿香的怀抱里,掀起黑眼珠沉沉地望着她,片晌,“嗤”一声高兴地笑了出来。
这一刻,谢谨行心中阴霾尽数散去。
“傻姑娘!”他骂道,“是你赶也赶不走,别怪我。”
骂完他又笑。
谢珥被他笑容惊艳到了,傻傻地盯着他看,“嗯...”
看完,她后知后觉他在笑自己,恼红脸颊道:“你...你笑什么?不是...不是这样吗?不是这么摸吗?”她又生气薅了把他的毛发。
她刚才被画册封面吓到,全程听那敬事房公公说这种事时,都闭着眼睛没看。
“你真想学吗?”谢谨行笑完,抱着她,用头抵住她额头。
“嗯,想学。”
姑娘眼睛亮亮地盯着面前俊逸逼人的脸,上辈子她给他当对食时,怎么就没发现他那么好看,心脏儿都快跳出腔了。
“作梦。”他捏了捏她琼鼻,低道:“把这些都给忘了,那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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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谨行近日正式执掌司礼监内务工作,长公主代政上朝时,他都在旁边侍立,代执文书。
太子已经望了他好几眼,心中疑惑顿生。
半年前太子都得讨好卖面子的东厂曹永,真的被这么一个名不经传的阉`人给取而代之,甚至还在短短时日内,把曹永生前都不能得到的司礼监掌印之位也夺到手,而且,这人还是当初曹永执意要来放在身边羞辱的死囚?
这也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同时,太子也对这年轻的太监产生了惧意,他能一步到位把曹永给掀了,那么,怎知以后...
这时谢谨行察觉到太子殿下的目光,也移目过来,轻轻地笑了一下。
也就这一笑,让太子背脊生寒。
长公主开朝会,让太子同群臣商议神机营火药不足,无法及时运输前线的问题。
“奸佞曹永私藏火药,其心叵测,虽已经伏法,但如今火药欠缺是个让人头疼的大问题,若解决不了,前线与胡疆的战事将会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