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珥眼泪“哗”一声流了出来。
面对两辈子都护她长大的长辈,谢珥忍不住伤心:“殿...殿下明...明明知道...知道尔尔不是...”
她哭得稀里哗啦,比见着谢谨行时哭得更甚。
“好了好了,本宫知道什么?本宫只知道尔尔才是本宫悉心养大的孩子啊,是不是亲的有什么关系?”
长公主柔声道。
曾经的祖孙在屋内聚话,谢谨行侍立在屋外置身事外看着。
聊了一会,长公主才屏退了左右,包括在屋外的谢谨行。
宫婢把门关上,长公主最后一眼看了看面容肃冷的谢谨行后,又回过神来,十分复杂地看着谢珥。
谢谨行知道屋内的长公主将要同谢珥说什么。
说到底,这也是他请求长公主的。
他不想谢珥继续待在他身边,他往后要做的事,无比血腥和残忍,不是她可以看的。
而长公主出于私心,也同样不愿意谢珥留下,毕竟这个姑娘是她从小看大的,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她都不愿意好好一个姑娘毁在他这种阉`人手里。
谢珥这姑娘从小就很听她长公主姥姥的话,大概,这次真的愿意离开了...
谢谨行有些如释重负感,但同时,心脏又有些被掐着的酸痛感,十分不好受。
他默默地往院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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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一家偏远山上的小医馆,年近耄耋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拄着杖从山林下来。
一进医馆,就看见这半年来一直到这儿来医治的年轻人。
“小伙子,你又来了?”老者满脸笑蔼。
谢谨行一身常服,秘密到这儿来寻医已近半年。
“你说你似乎有复`阳的征兆?能具体说说当时的情况吗?可有什么外界之事物刺激你?”
谢谨行不好说当时的情形,只是含糊其词道:“被女子强`吻了。”
老者眯眯眼笑:“那是心上人吧?”
谢谨行不语。
老大夫帮他做了检查,可检查结果直摇头:“你左侧仅剩的肾`囊已碎,全没复生的希望,之所以会感觉有复`阳征兆,大概是你重创不久,有残余精`元留存,又或是你感觉有误吧。”
“意思是,半点希望也没有了?”
老大夫摇了摇头。
其实早在半年前,他来找他,他就建议他把已然坏死的部分割掉算了,省得发脓溃烂,还会影响其他地方,是谢谨行自己不肯,坚持要医治。
所以老大夫此时也不好说些打击他的话,见他先前说被女子强`吻,又观他年纪,就猜测他已有家室,便道:
“公子不若回去让夫人多爱`抚,许能唤醒一二。”
谢谨行一脸阴沉回到宫中,现在不管是东厂,还是十二监,四司,八局的人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句“掌印大人”。
谢掌印初揽内务大权,许多人都迫不及待要巴结他。
他回到自己院子时,院前已经聚满了前来送礼的太监宫人。
谢谨行此时不想看见任何人,一拂袖喝散所有人:“滚!”
一众抱着大包小包贺礼的宫人吓得四散。
谢谨行经过自己正屋前时,长公主的人已经走了,他的心也空荡荡的,心想她也该被带走了。
于是,他就独自入屋,关上门,此时已近暮色,小太监们被他撵走了,屋内无人掌灯,他就坐在屋中,暗沉沉的,格外空荡。
他的根被曹永切除了,可纵然他现在亲手送了曹永上路,该失去的一样失去了。
他这辈子,大概只配活在仇恨中,终生与黑夜为伴了。
突然,一阵女子细微的惊呼声在旁边的隔间响起。
刚才他入屋关门的时候,关门声很轻,弄了隔断的西边耳房里的人几乎听不见,而且,刚刚谢掌印在院里斥退众人时,由于屋里的人在聚精会神压低声音说着话,压根就没察觉。
一位拿了避`火图册来献礼的太监正在西边耳房里给姑娘讲解些闺`房之事,惹得姑娘脸红耳赤,惊声连连。
声音传到旁边黑漆漆空荡荡的正屋里,各种不堪入耳之词越发明晰:
“掌印夫人,男子大抵如此,太监也一样,他喜欢你摸,最好摸他头的地方,太监头软没感觉也没关系,然后你去亲他,亲得他舒服...”
作者有话说:
作者阳了快躺了半个月了,存稿快没了,很遗憾不能再加更了,不过会努力日更哒~
第79章
本来还沉沦在怨恨中的男子, 听着这些淫`词秽`语,再也没办法专心自己的仇恨。
恼火的同时,心脏某处又在“突突”地狂跳。
她没走吗?她怎么还不走呢?她不是一贯很听长公主话吗...
旁边耳房的人说完了话, 谢珥开门送太监出去。
那是一位在内务府敬事房工作的太监,他自幼净了身被送进宫, 专门负责帝王侍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