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珥撑着发抖的身子坐起,把胳膊圈在了他脖子,和他对视:
“什...么后果,你倒是来让我瞧...瞧啊...”
姑娘说话结巴的样子可爱得不得了,偏性子又倔。
谢谨行把手探进她衣摆,眸中无`情无`欲,仿佛在逗弄的是一个泥塑娃娃。
微凉指尖每划过一处,都激起无数鸡皮,他看着她眸中一次又一次变幻着的震惊,可嘴上却一声不吭,不由冷薄地勾了勾唇:
“你知道吗?太监下`身清静,已经不是男人了,是不可能对这些产生兴致的,可他们还是没有抗拒娶妻,你道是为何?”
见她双眼懵懂,他恶劣地笑了,“那是因为,他们被剥夺了男人的权利,自尊却不允许被人践踏。”
“所以,他们卑劣得...要在正常的女子身上找回来。”
说得差不多,见她大概也够震惊的,他就及时收了手,把手从她下摆收回,又去把她一头绸缎似的秀发挽起,用他送的玉簪固定好。
少女一直没说话,低着头,估计吓得够呛,乖顺地耷着眼眉,任由他摆弄头发。
谢谨行见她异常乖巧,一边替她绾发,一边垂眼去看她。
姑娘眼睑微红,长睫上疑似有晶莹的泪花,双颊通红,看起来被欺负得可怜极了。
今日是他家姑娘及笄的大日子啊,可他这个大坏人,只能选在她重要的日子,把她欺负得很惨。
只有她委屈了,害怕了,才会主动要求离开。
他身边确实不是什么正经好姑娘该待的地方。
“好了,别哭了,忠勇伯府世子以后都不敢找你了,今日是你及笄的日子,想不想回家?我可以送你回去。”
他帮姑娘把头发挽好,无比珍惜地哄她。
可一直低着头的姑娘却突然摇了摇头,更是开始脱身上的衣物。
谢谨行有些傻眼,下意识皱眉别开了脸冷道,“你做什么?”
不一会儿,她脱完,抬起了粉颊,那上面似乎还有泪痕,她朝他笑了。
“既然如此,那我夏天热,不想穿衣裳,也无碍喽?”
“反正——”她吸吸鼻子笑,“你说你不会有感觉,那也不会介意的,对吗?”
“谁说不介意了!”
男子暴怒,脸色一点点滴红,半点不敢抬眼看那刺眼的白,转身下了床,两手把床帐捂得严严实实。
“快把衣裳穿上!!”他怒喝。
“我不!”帐中少女破涕为笑,“你不是说太监不在意这些吗?那我穿不穿有什么关系呀?”
好好一番教育,就这样被她破坏。
用晚膳的时候,二人分坐在一张八仙桌的两端,彼此间隔着偌大的距离,各吃各的。
男的表情冷漠,眼都不抬看她,女的已经穿戴整齐,头发上是他托飞鹰送她的玉簪。
姑娘不时想挑起话题,但男子似乎恼了她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谢公公,你跟你的对食对象坐那么远吃饭,真的好吗?”少女弯眸盈盈地笑,然后把自己餐盆里的红烧肉,夹了最肥美的一块,想往他碗里放。
结果被他把碗挪开,用手盖碗,“不必,你吃。”
冷淡地说完,他干脆手捧饭碗,一个劲地扒白饭。
“我又不会在里面放春`药,你慌什么啊?”她又笑了,笑容纯净,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把这番挑`逗`放`荡的话,说得如此干净坦荡的感觉的。
谢谨行差点把饭粒咳出来,俊脸上已经煞气沉沉,很不好看了。
他“砰”一声搁下饭碗,“你这大半年离开谢府,在外边到底都接触了哪些人?”
都给他家姑娘教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珥这半年都在卖力研究布料,只是偶尔去铺面的时候,才会同一些相熟的顾客聊聊天。
接触最多的,自然是交友甚广的花魁蝶影姑娘。
“你坐靠近一点,我就告诉你。”
姑娘也不吃饭,就托着下腮,对他盈盈笑道。
“饭不吃了是吧?不吃我给你收起来。”谢谨行一把连她的饭菜捞到自己这边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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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谢珥饿得肚子叽里咕噜响,从床上爬起,想找东西吃。
现在谢珥占据了谢谨行的房间和床,而正主儿就只好去旁边的耳房睡。
耳房同寝室的外间是相连的,只以一席珠帘间隔着。
谢珥去外间找吃的时候,望了望耳房那边,发现人早已睡了。
他好狠的心哪!她昨夜忐忑了一晚,午饭都没怎么吃,晚膳没用两口就又被他收了,现在屋里连一点吃的都不给她放,偏他还睡得如此安稳。
姑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到底是被庶兄如珠如宝疼爱着长大的,如今成了他的女人待遇骤变,还要不时被劝着离开,现在连吃的都没有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