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听了这话,心思一动,拨开她们,“我看看。”
谢有思露出一张他自认最讨人喜欢的笑脸,在看清铃兰的脸后,表情有片刻的呆愣。
铃兰与他对视片刻。小童也不装模作样了,从大囡小囡的围堵中站出来,走到铃兰面前,仰头看她,说:“姐姐,我知道你,你是铃兰姐姐对不对?”
铃兰很惊喜,心里已确认了他的身份,爱屋及乌,只一眼看去,就喜欢上了,蹲下身子,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小福,你叫小福对吗?”
有儿笑嘻嘻的解释:“小福是很久以前的小名了,我现在叫有儿,谢有思。”他像个小小君子,往后退开一步,双手交叉,恭恭敬敬行了个晚辈礼。
铃兰偏开了身子,她可受不起这礼,心里对有儿更是喜爱。
“有儿,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还长的这样好,婢子见到你可真开心呢。”
有儿握住她的手,叫了声,“姨姨。”
方才还是姐姐,现在又叫“姨姨”了,亲近的不留痕迹。
有儿自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个暖呼呼的铜炉,烧了炭,外包一层金线绣了双鱼的绣面布兜。随即,很自然的将铜炉塞到她手里。
铃兰手指冻得通红,心里还在骂郡王府的人抠门,连个炭炉都舍不得烧。这娃儿暖心的举动,等于是将炭火直接烧进了铃兰心里。再抬眼,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大囡,小囡听铃兰介绍,知道他是谁。当即惊喜万般,笨拙的行礼,看他更是亲切喜爱。
有儿从不怕生,很自然的同她们问好。又从鼓囊囊的怀里取出一双鞋子,说是送给亲娘的礼物,让姨姨代为转交。
铃兰虽然面上犯难,但实在喜欢这孩子乖巧懂事,只得应承下来。
有儿欢喜不禁。
幸而这孩子没有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铃兰不由松了一口气。又暗赞这孩子很有分寸。
侍书过来时,见到有儿同铃兰等人在一处,大吃一惊,连哄带骗将他带走。
有儿频频回头朝她们挥手,笑容熨帖。
铃兰想起当年这孩子的祖父给他取名叫谢承嗣,如今却改了名叫谢有思。
“谢有思,有思,他思的是谁?”铃兰一双明亮的眸子扫来,看得侍书不住的害了羞,低下头。
铃兰大大咧咧打他一下,“少来,咱们是老相识了,可不兴这样造作害羞,江湖儿女,大大方方。说正事。我是来讨回我家主子的诛邪,哦,是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刀,你可知被你家主子放在哪?拿给我。我带了银子来赎了。”
侍书隐约有些印象,抓耳挠腮,推脱道:“主子的事我怎知,既是他拿去了,你问他要啊。”
铃兰双手背在身后,弓着身子看他,“以前你不是挺能的么?小嘴啪啪的还挺能说!怎么几年不见,越活越脓包了?”
不说还好,一说侍书一肚子苦水,看着旧人想起旧事,无限感慨,“唉,我家主子以前多好的人啊,现在……现在……”
铃兰:“现在?”
侍书左右转了下脑袋,一副生怕隔墙有耳被抓去打板子的猥琐模样,“不说这个了,铃兰,咱们多久没见了,说说你吧,这几年过的怎样?我记得你都有二十了吧。许了人家没?”
铃兰挺无语的,说话不客气,“你管我那么多?你想娶我?”
侍书羞涩的脸都红了,又偷看她,“我一直不知,你竟对我是……是这个心思。”
铃兰抬脚就踹了他一下,侍书一下被踹清醒了,忙告饶,“不敢,不敢!姑奶奶,我就问问,真心关心你,没别的意思。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铃兰收回脚,问,“说来你比我还大好几岁,怎么,娶妻了没?孩子都会跑了吧?”
这话可真扎了侍书心窝了,他可太想娶妻了。
二人巴拉巴拉聊了许久,一直到快天黑了,也没见郡王回来,铃兰不愿久待,留下银子,同侍书挥手告别,回了白驰那。
也是巧了,她离开没多久,谢无忌几乎是踩着点回来了。
侍书张口说话,才发现嗓子都有些哑了。
谢无忌黑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别惹我,否则要你命的气息。侍书吞了口吐沫。
谢无忌不满:“你怎么在这?有儿来了?”
侍书心说:“是哦,”抬手下拜就要告退,人都转过身奔出去好几步了,又被叫住。
谢无忌直觉有事,侍书不着四六的说了。
谢无忌听了好一会,抓住了重点,“你说铃兰过来讨要诛邪?你怎么没派人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