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儿子恨你啊!你前夫恨你啊!就连我也恨你啊!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还没见过一天的太阳,也恨你啊!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虚伪的女人,如果你真的爱你前夫,你就别出轨啊!在我面前装作愧疚思念你前夫,他活着的时候你怎么不对他好?!他活着的时候你怎么为什么出轨?!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贱啊,沈华盛,你真是又虚伪又恶心……我怎么会在你身上搭上一辈子?哈哈哈哈哈哈——”
温评的嗓音疯癫又嘶哑,素来温和的脸上满是疯癫,在沈华盛怔然的目光下,温评一边挣扎着一边大笑流泪,被人押送着离去。
沈华盛保养的极好的脸上就在这几天出现了皱纹,白发也渲染一般一根根变白,宛如苍老了十岁一般,她颤颤巍巍把手放在文叔手上,眼角流下一滴浑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 脊背佝偻,无力道。
“今天,是烬临结婚吧,咱们走吧。”
等沈华盛到场的时候,婚礼已然举行了一半,沈华盛看着倚靠在大厅门口,拿着酒杯轻抿的男人,顿了顿。
她认得江尽,这个有着突出手腕的男人在商战时,还曾为一穷二白向上爬自己谋得一席之地。
不如说是,他一个男人,走到当初那个位置,已然让不少人记住了他。
江尽表情里带着一抹无奈的笑意,指尖上捏着的高脚杯微微摇晃,然后又仰头吞咽。
沈华盛看着大厅中间的沈烬临,微微失神,却没敢走进去。
江尽似乎注意到了她,轻笑一声,“他们很幸福吧?真羡慕啊……”
沈烬临和他父亲很像,现在穿着西装的样子,那个笑容,那样的眉眼——令状态不好的沈华盛似乎晃晃悠悠想到的从前,她顿了顿,眼睛有些模糊发酸,怔然许久才点了点头。
她嗓音干哑,反问,“你为什么不进去?”
他们二人尽数站在大厅门口。
江尽抿了抿唇,看向了酒杯中剩余的酒水,倚靠在门口,嗓音低哑,“有点怕,那种幸福触碰到我。”
明明他们二人并不熟悉,最多是点头之交,却在婚礼的外场,说着心事。
“我第一次见这个男人,果然很漂亮啊,她突然要结婚的消息真的吓了我一跳,不过他真的很好看,很配她……只是稍微有点不甘心。”
江尽的嗓音很平缓,他伸手拿了一支烟,想到了婚礼现场不能抽烟,又顿了顿猛地放下。
沈华盛的眼眶有些发红,风韵犹存的成熟女人还是因为儿子的结婚落了泪,哪怕温评的话语还刺耳地在她耳朵里回荡。
她深深看了一眼沈烬临,“是我对不起他……都是我的错。”
然后二人尽数不语,只凝视着台上的二人。
白小云和李闻煦一个桌子,李闻煦抬头看着二人在聚光灯下的身影,表情有些难看,又揉了揉发丝,似乎低声抱怨。
“真讨厌啊,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又被沈烬临抢走了……那家伙,真是和我天生不对盘啊。”
在婚礼现场说这种话,无异于是挑衅白小云立马拿了一块甜品,堵住了他的嘴。
李闻煦只能呜咽一声,埋怨看了一眼白小云,又敛下眸子吃着蛋糕,眸中意义不明,大抵是有些许的遗憾。
当沈烬临的‘我愿意’落下,而伏明落被问到,“你愿意娶面前这个男人吗?不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一生一世忠于他,爱护他,守护他。”
伏明落垂眸看着台下的所有人,又恍惚看向了沈烬临俊朗的眉眼,轻声说。
“我愿意。”
毫无疑问,她是感到“幸福”的。
这种幸福或许和一般人认为的“幸福”不一样,她的幸福是什么呢?一个称为人的,灌满爱的容器,一个能承担她爱的索取的小疯子,一个能——让她刨开皮囊的残次品。
但是沈烬临很满足。
哪怕这样的幸福是不同寻常的,带着悲剧又可怜的缺爱的样子,但他们也似乎像是真正携手走向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