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河起身走到她面前,扯了扯嘴角:“行啊,虽然眼光不行,脑子还是聪明的。”
宁蓁只觉得伤处火辣辣的疼,已经快维持不住她的神志:“请,请说。”
薛河用剑柄抬起她的下巴:“除了这些用处不大的水果蔬菜,你还有什么别的好东西?不比那水稻种子,也不能太差的。”
宁蓁闭了闭眼,果然是这东西招了祸。
她笑了笑:“我一直听说锦衣卫归皇帝调遣,却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三皇子的爪牙。”
薛河眼神一变,两指收力,险些将她的下巴捏碎:“你找死!”
“我…”宁蓁艰难的开口,“我死了,大人,大人如何向三皇子交代?”
套出了他们的目的,宁蓁就有应对之策,三皇子既然开始打她的主意,就说明他现在局势并不算好,只要自己拖到覃将军和太子来救她……
“没错,本官是不能让你死,可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锦衣卫可多的是!”
“是。”宁蓁扯出个难看的笑,“不需要用别的手段,我已经感受过了。”
“很好,你配合就再好不过。”
堂内,白勤书的发作并没震慑住锦衣卫,问的急了,他直接扔下一句:“劝白大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只能告诉白大人,这是宫里的意思。”
白勤书沉着脸,拂袖出了刑讯司。
“白大人!”陈云为难得的表情失控,“若此时不见到她,她一定会被用刑的!”
白勤书叹了口气:“你也听见了,是宫里的意思,刑部强行插手并没好处。”
“宫里…宫里,可皇上不是正在病中吗?”陈云为脚步忽然一顿,顾不得礼数一把拉住白勤书的袖子,“大人!我有一法子,需要大人帮忙!”
白勤书有些意外:“什么办法?”
“皇上不是病了吗?若宁蓁有办法医好皇上的病呢?!”
白勤书蹙眉:“你这是病急乱投医,那么多御医围着陛下转呢,哪里敢让外人随意医治?稍出差池,这可是株连九族的罪!你也不要急,我现在去刑部打探打探。”
陈云为没有再喊住白勤书,连他都是在赌,别人又怎会相信,何况他确实没道理拖不相干的人下水。
他顿了顿,抬步朝宁蓁果蔬去。
店铺已经被锦衣卫贴了封条,但伙计还在门口守着,陈云为直接道:“带我去找周氏。”
“周,周姐?”伙计早就认识他了,“周姐不在,她去找郑大哥了。”
陈云为听她提过这个人:“你可知道他家在哪儿?带我去。”
伙计什么忙也帮不上,又忧心老板,有能帮得上忙的自然义不容辞。
郑毅的家离这里也不远,只是不算大,两人去的时候正遇到两人出来。
“陈二。”周莹惠忙道,“你可打听到什么?”
陈云为朝郑毅点头打了个招呼:“我需要问问宁蓁在京城的一年到底做了什么,接触了什么人,才能知道她可能得罪了谁,又能找谁帮她。”
郑毅道:“不用问她了,我知道,咱们路上说。”
郑毅赶着马车:“我们现在正要去宫门口。”
陈云为精神一振:“郑兄可以进宫?”
郑毅摇头:“我自然不行,但认识几个禁军,或许可以让他们找机会给太子殿下通个信儿。”
“太子殿下?”陈云为不解,“太子殿下会帮忙?”
“应该会,我也不能确定,可总不能坐以待毙。”他道,“宁姑娘是与太子有些来往的。”
有些来往……
陈云为并不认为一国的太子,会因为有些许交情就真的会为一个百姓做到什么地步,更何况锦衣卫的人说,这本就是宫里的意思。
不过若真奏效也是好事,他也不必冒险说什么能医治皇上了。
宫门外,两人在一旁等着,郑毅去跟守宫门的人说了些什么,没多久返回来:“他会想办法通知殿下一声,但能不能出宫就不知道了。”
陈云为转头问他:“太子殿下…与宁蓁有什么渊源?”
郑毅是覃怀的人,根本接触不到更私密的事:“我知道的两人只见过两面,我们将军都在场,太子还跟宁姑娘说有什么事可以托将军找他,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周莹惠找了个木桩坐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样等吗?”
“只能等。”
寒风中,陈云为一袭青衫立在宫外,郑毅担心周莹惠冷,推她进马车里坐着。
“郑兄。”此时此刻,陈云为还在想那个想不通的问题,“皇上病重,怎么还有精神让锦衣卫去抓一个老百姓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