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蓁低头看着脚尖:“当初陈伯母的事,他都能那么冷静理智,怎么会因为这些小事猜疑我,何况我还救了他?”
“那为什么……”陈云行想不通。
“有点累。”宁蓁轻叹口气,“从娶我开始,他就不情愿,一直是我在主动,我瞎热情,我想让他放下芥蒂,可太难了。”
宁蓁笑笑:“他能忍,他君子,那就成全他。”
陈云行急道:“君子什么呀!他就是在瞎逞强!你,你理解理解他行不行?”
“陈大哥。”宁蓁打断他,“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是最后一晚,他都没有亲自来,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陈云行难受的挠了挠头顶:“可你们明明就互相喜欢呀!怎么会弄成这样?”
“喜欢也分深浅,他如果真有那个心,哪怕我已经到了京城,他也能来。”宁蓁抱了抱胳膊,“有点冷,我就先回去了,还得早睡。”
陈云行没道理再喊住她,目送她进了客栈才回去。
清早,陈云为人还没醒脑袋先疼了起来。
他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他起身缓了半晌,才猛地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顾不得一身酒气,穿着鞋就往外走。
“人已经走了。”陈云行正在扫院子。
陈云为身体一僵:“这么早?”
“人家是赶路,当然要趁早。”陈云行都死心了,“去换身衣服,吃饭。”
陈云为怎么可能吃得下去:“你,你怎么不叫我?”
陈云行冷笑:“叫你干什么?你会去道歉忏悔求着人家别走吗?昨晚我就问过你了,谁嘴硬的说自己绝对不会去的?”
“我只是去送送她。”
“拉倒吧。”陈云行翻了个白眼。
陈云为转身回了屋,她还在松阳县的时候,虽然也不在家里,可心里总觉得离得近,偶尔还能听到她的消息。
可现在她走了,那么远,远到特意送信都要快马加鞭好几天。
陈云为心里酸涩难当,脑袋里全是她巧笑嫣然的脸,生死不见?真的就再也见不到了?
宁蓁的马车此时刚出了松阳县,她心里是有期待的,可瞧着越来越远的松阳县,嘴角怎么也翘不起来。
周莹惠眼睛都酸酸的:“本来打算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呢,其实邻里街坊的都挺好的。”
宁蓁没说话,闭眼靠在软垫上,不去看,不去想。
因为有女眷,有马车,队伍走的就更慢些,出了郡城后还要走一段水路。
周莹惠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壮阔的运河,更是第一次坐船,离乡的忧愁早就被冲没了,整天兴致勃勃的看景。
楚越站在船头:“还有三天就能到京城了。”
宁蓁舒服的吹着风:“你回去后就要当值了吧?”
“能有个两三天假吧。”楚越扭头看她,“先帮你找个住处。”
“租房子是不是也很贵?”
“如果住的离城内近,一年要几十两,外围便宜些。”楚越的衣摆随风飘扬,“不过你们两个女人家,自己住不太安全。”
宁蓁开玩笑:“京城治安都这么差吗?”
楚越实话实说:“京城地大人密,想要处处兼顾是不可能的。”
宁蓁想了想,人多,她们又没根基,还没监控,要真是有人犯个罪,好像确实挺难破案的。
“那怎么办?”宁蓁苦笑,“你是知道我的,没什么家底。”
楚越轻咳了声:“这样吧,我的宅子还算宽敞,家里又没别人,若你相信我的为人,可以先住下慢慢找。”
宁蓁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无法在本来就知道楚越心思的情况下还给人家希望。
“我先住两天客栈,比起找房子,还真有件事想让你帮忙。”宁蓁十分认真道,“我想见皇上。”
“皇,咳咳。”楚越险些被口水呛死,“你要见谁?”
宁蓁也知道可能没那么容易:“皇上。”
楚越一脸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她:“你干什么?想刺杀?”
宁蓁白了他一眼:“我还没活够呢,也没什么冤屈,杀他干什么?”
“那你是有什么大事需要跟皇上说啊?”
“关乎国家生计的大事!”宁蓁指了指自己,“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楚越摇摇头。
“那就是了,我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见他呀,更不会闲的没事去找死。”
楚越缓了一会儿:“你可知道连我都见不到皇上……”
“你不行啊?”宁蓁略失望,“那,覃将军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