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有点羞耻。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的？
奶牛小花猫的眼睛在努力瞪大，面部肌肉却在不合时宜地抽搐。
李岩兰自告奋勇，负责掌镜，并且兼职导演。
而奶牛小花猫在她的指导下，努力做一个演员。
真是外行指导外行。
一个敢说，一个敢做。
她们的努力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五天的时间，网红小猫李攸攸一共收获了八个粉丝。
真是成果卓越啊。
奶牛小花猫自嘲地挠挠头。
闭门造车，怕是一百年也出不了成果。
卖萌这个事儿，还是得让内行来指点。
李攸攸立刻想到了一个卖萌高手。
这位高手似乎有一种超能力，能对任何人造成会心一击。
其实“会心一击”是个游戏术语，指造成多倍伤害，或者无视防御伤害的攻击效果。但是用在这位高手身上，倒也蛮合适。
李攸攸觉得，它能对猫奴造成多倍伤害效果，对普通人则造成无视防御伤害效果。
当然，除了李岩兰，她是绝对防御。
当又一个被卖葱大叔吵醒的早晨到来时，李攸攸带着研究任务来到了集市上。
任务：研究卖萌高手。
高手在哪儿呢？
李攸攸对这位高手有一些初步的了解。一般来讲，哪里有食物，哪里就有它。
找到了，卖萌高手正腻在一个穿着胶皮靴子的男人脚边。
他周围的一片空地都湿淋淋的，有三两个圆圆的小薄片在砧板上闪着光。
八九个大铁盆泛出粼粼的水光，有鱼的尾巴和背脊在里面起起伏伏，氧气泵不停地冒出小气泡，好让这些鱼能在鱼生的最后一程能够顺畅地呼吸。
橘猫就蹲守在这个卖鱼的摊位上，用亮亮的眼睛追随着摊主，期待着一点新鲜的鱼内脏，或者是一整条小鱼。
满地的鱼鳞，满盆的水光，都不如橘猫望着摊主的眼神更明亮。
它看起来，好像很爱吃鱼。
猫爱吃鱼，其实是个传了好多年的谬论。
猫的祖先生活在沙漠，是彻彻底底的肉食动物，主要食物是啮齿动物和鸟类。直到被人类驯化成家猫，牛、羊、猪、鱼等肉类才登上了猫的食谱。
对猫来说，哺乳动物的肉是它更青睐的选择。只是过去数千年之中，人类自己都未必能顿顿吃牛羊肉，只好用最便宜易得的鱼煮点汤，打打牙祭。
所以作为家猫，鱼算是人类给的小点心，大头还得是自己去抓的老鼠。但愚蠢的人类却因为自己给猫投喂的鱼，而对猫产生了“猫爱吃鱼“的刻板印象。
橘猫绕着摊主的胶皮靴子打转。
它迫切地需要摊主投喂的一点小鱼，它需要补充蛋白质，作为生存所必需的养分。
说得更直白些，它饿了。
这个时候，吃什么肉都行，橘猫并不讲究这个。
但橘猫卖萌的力量，不足以温暖杀鱼师傅的心。李攸攸不知道这位杀鱼师傅从业经验有多少年了，但是他的心确实像他的刀一样冷了。
橘猫热切地看着他，他却热切地看着每一个行人，他们都是他的潜在客户。
太阳越升越高，橘猫的血糖却越降越低。
它更饿了。
它转变了思路。
橘猫开始勾引每一个行人。它躺下，在行人的脚边露出肚皮，当这个人禁不住诱惑，向萌萌小猫伸出手的时候，它就麻利地翻身站起来，一边大声喵喵，一边带着行人往卖鱼的摊位面前走去。
好家伙，拉客呗。
旁边卖菜的大姨要嫉妒死了。
“老板，给我把这条鱼称称，我要了。“终于有人忍不住，向饿势力低头了。
饿势力叼着它得到的一小块鱼，很给面子地蹭了蹭行人的腿。
卖鱼摊主挣到了钱，橘猫收获了食物，行人得到了小猫的贴贴，大家都有美好的一天。
啊，卖萌的力量，恐怖如斯。
学会了！她学会了！
奶牛小花猫从灌木丛里飞奔出来，感觉阿基米德冲出浴室时的脚步都没有她更轻快。
她照着橘猫的样子拍了新的视频，飞快地发布，不错眼神地盯着她的粉丝数。
八个粉丝。
他们应该是最早看到她的视频的人。
快来吧！快来看呀！
她热切地盯着她的浏览量。
八个浏览！一个也不能少！
这种举动，像极了催促全体成员看完青年大学习的团支书。
卖萌要继续，生活更要继续。
李岩兰的水果摊现在已经很像个样子了，规模也比刚开业时扩大了不少。
苹果、香蕉、橙子、葡萄等水果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小摊上，有一种色彩缤纷的美。
一般情况下，李女士自己就能应付摆摊这点小事了，但偶尔，也需要李攸攸来顶一小会儿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