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识看着前面郑渊唱一票瞥他一眼,直到票全部唱完,他全票。
全班静悄悄地看向他。
“……”
周砚识往后一靠,脸一摊,无情道:“我不当,换人。”
“别啊识哥!”郑渊立刻一声哀嚎,假哭道:“学习委员得天天去办公室报道!几个老师都在一个办公室,哪天啥卷子一个没做好去办公室就是进狼窝啊!你挨骂的可能性最小,就救救兄弟们吧!”
周砚识深吸一口气,“不......”
他话没说完,江畅已经接上了,不由分说开始喊口号:“识哥最帅!识哥威武!识哥舍己为人!识哥大慈大悲!”
一群人立刻跟着喊:
“识哥舍己为人!”
“识哥大慈大悲!”
周砚识:“......”
他一直没表态,班里不少人本来就是使了个大劲儿才敢闹他,这会儿一时有点不确定了,班里的气氛比刚刚冷下些。
周砚识倒无所谓,他向来不会为了取悦别人委屈自己。
做班级学生干部这种事,他实在是毫无兴趣。
就在班里气氛即将彻底冷下来、这群人准备换人的时候,顾听突然大声喊了两声:
“识哥舍己为人!”
“识哥大慈大悲!”
周砚识:“......”
一班人都知道顾听和周砚识关系好,她这么一喊,众人立刻信心倍增,气氛还没来得及冷,又开始热闹喧天地嚷起来。
周砚识戳戳在一边看戏的某人,冷眼问:“你也投的我?”
顾听点点头,神色非常无辜,冷静道:“嗯,当官,好。”
“......”
怎么小小年纪就是个官迷。
周砚识摊着脸,拎了本书扣脸上,躺平摆烂了。
郑渊一眼就看出他妥协了,立刻带头欢呼起来!
“识哥威武!”
“识哥大慈大悲!”
周砚识被这群畜生吵的头疼,没忍住把书掀开,笑骂了句,“闭嘴。”
大家静了一秒,没闭嘴,反倒喊得更欢了。
顾听看着他偷笑。
然后很快就遭了报应。
周砚识举手,扬声推荐她当文艺委员。
众人对此当然毫无异议——在拂林这种成绩至上的学校,文艺委员本来就不算什么重要的岗位,再加上虽然大家没看过顾听唱歌跳舞,但她漂亮啊!
文艺委员!是个美女!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众人对顾听不像对周砚识那样胆战心惊的,一群人迅速投了票,投完票立刻就轰轰烈烈定了。
顾听就这么,三分钟不到,成了新班级的文艺委员。
她甚至连“不”字都还没说出口。
大家就已经开始鼓掌欢呼给她庆祝了。
顾听面带微笑凑近周砚识,咬着牙小声道:“你报复心是不是太强了。”
周砚识也小声,说:“是。”
顾听:“......”
反正事儿就这么定下了,两人莫名各自领了个职务,就这么突然混成了班级的核心人员。
当天下午,陈沛民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所有高二和高三的学生,可以自由选择是否住校。
这个消息倒不算重要,大家都没什么兴趣。
一来拂林财大气粗,学校建在市里,交通各方面都很方便,市里的学生实在没必要放着家不回来住校;
而来拂林宿舍有限,高一没有住校机会,因此一些路途较远的学生也早早在高一就解决了住宿问题,不会等到高二再住校。
因此陈沛民说完这事儿,大家讨论都没讨论,基本都默认不住校。
顾听也是,她不可能放沈兰蕴一个人在家。
不过这节课下课,周砚识起身出去了,过了会儿,拎了张纸回来。
顾听看了眼,是住宿申请表。
他想申请住校。
顾听顿时想起他父亲,想起他那天坐在天台上一口接一口喝汽水,又想起之前唐周说,“他不想留在京市”。
不想留在窒息的家里,不想留在受控的京市,想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顾听相信,他是周砚识,所以一定可以做到。
那自己呢?
顾听想,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留在京市。
但是京市有全国最好的医疗资源,她知道沈兰蕴一直在努力攒钱,想治好她的耳朵。
其实她自己已经接受了就这么聋一辈子的可能,但沈兰蕴不接受,也不愿意放弃,顾听就只能也不放弃。
从父亲去世、她双耳失聪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沈兰蕴的弦,她不能走,也不敢断。
......
周砚识速度很快,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的周远山,但第二天晚上,他已经拿到了宿舍钥匙、成了高二第一批搬进学校宿舍的人。
住宿生中午可以回宿舍休息,顾听原本以为第二天中午看不见周砚识了,谁知对方还是跟平时一样,跟她们去食堂吃饭,吃完饭一起回教室,随便抽出一张卷子坐在她身边刷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