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月记(32)

徐谓之嗤笑一声,反唇相讥道:“时风瀚,亏你还是江客舟挚友,莫不是忘了他当年为何前去烟归镇罢?”

时风瀚心念一动,当即便朝华灼腰侧看去。

华灼神色遽然化作了一片霜寒,他一字一顿开口,淬了毒般阴狠至极:“……你们胆敢动这枚玉佩,我定会将你们千刀万剐。”

他这模样太过森冷,就是徐谓之和时风瀚也不由怔了一怔。但随即,徐谓之便冷冷一笑,毫不畏惧地上前一步,讥诮道:“虚弱至此,还敢如此口出狂言,真是毫无自知之明。”

说罢,他便作势要去扯华灼腰间的玉佩,然而还不待他动手,华灼却是蓦然抬眸,反手扣住剑柄便是狠狠一划!

可他到底已是强弩之末,不过如此简单的一击便已是耗尽了他所剩无几的气力,本就摇摇欲坠的身躯彻底瘫倒在地,连绵不绝的钝痛折磨得他几近昏迷。飞扬的衣摆拂过徐谓之面前,藏在袖中的月眠石恰恰与对方手中的玉佩轰然相撞!

心焦不已的温眠月只觉脑中陡然炸开一声响彻天地的沉闷钟鸣,无数画面霎时齐齐翻涌而上,又浮光掠影般飞掠而过,脑中翻搅的疼痛令他痛苦地呻吟出声,本就脆弱的残魂再难支撑,彻底陷入了昏迷。

另一边徐谓之后撤避开这一击,冷冷“啧”了一声,一脚踹在华灼腰侧,不甚留情地将人翻了个面,而后便俯下身,抓住对方腰间的玉佩便是一拽。

系着玉佩的红绳崩裂开来,华灼本能想要阻拦,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徐谓之远离。他死死咬紧了牙,眼底几乎染上了一层血色,困兽般痛苦而绝望。

徐谓之却毫不理会,将玉佩收入暗袋之中,冲时风瀚颔首道了句“先行一步”便纵身而起,不过几个起落便彻底消失在了众人视野的尽头。

时风瀚目送着徐谓之离开,转头看向华灼,却在望见对方的神情时微微一怔,皱眉道:“你……”

然而他话才出口,便见华灼身形蓦然一僵,而后唇边溢出一丝鲜血,脱力般缓缓闭上了双眼。

时风瀚手持长剑缓步行至对方身前,面色复杂地望了陷入昏迷的华灼片刻,忽而深深叹了口气,剑尖慢慢抵在了那人心口之处。

云起神色骤变,急急道:“不要!”

然而还未等时风瀚思索是否应当动手,身后便忽有一道尖锐的破风声响起。时风瀚侧身避过,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钉在槐树上的细长花针,转身扬眉道:“真是稀奇,今日竟叫七杀中人齐聚一堂。”

纤长的身影自远处款步行来,姣好的面容之上尽是冰寒之色。她似是懒得同时风瀚多说只言片语,冷冷开口道:“放了他。”

若此时华灼与温眠月尚还苏醒,定能极为意外地发现,此人竟是当初他们自永生乡赶往月斜楼时半途救下的女子。

时风瀚轻笑一声,眯起双眼瞧了对方片刻,竟当真听从了她的话语,收回了手中长剑。

他在女子森冷的眸光中将长剑收入鞘中,最后望了一眼华灼,身形一闪便消失无踪了。

见他离去,女子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垂眸扫视了一圈眼下的情境,末了看向了唯一清醒的云起,行至对方身前,淡淡问道:“还有气力吗?”

云起愣愣点头,鬼使神差般问道:“你是……”

“洛轻寒,七杀第五席。”女子将尚在昏迷的华灼背起,冷然道,“既还有气力,便跟上来罢,先去寻个落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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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杀大团建现场

第19章 逢突变(二)

黄沙漫天,满目皆是苍凉。

温眠月有些迟钝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虽心知自己此时大抵正囿于梦中,但不知为何一切都莫名显出了些许难掩的熟稔,比起梦境更似是回忆。

梦中的他收剑入鞘,转身欲要离开此地,却被一道话音唤住了脚步:“客舟,等一等。”

他循声抬眸,便见一个熟悉的人指了指他身后,提醒道:“那里还有一个孩子。”

此人竟是时风瀚。

温眠月微有讶然地看着对方,与先前傲然的模样相比,此时的时风瀚堪称温和可亲,话语中尽是深厚的关切之意。

而且对方呼唤自己的名字是……客舟?难道说……

而梦中的他并未回头,只淡淡答道:“任务对象已然杀死,便不必多此一举了。”

他的态度冷漠无比,时风瀚闻言却是一笑,无奈道:“你每次都是这样,分明是不愿痛下杀手,却总要故作残忍。”说着,他又忍不住摇头道:“若不是你执行任务时总不肯斩草除根,被庭照雪多有责备,你怎可能始终在第三席停滞不前。”

梦中的他并未接口,兀自往前行去:“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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