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她抬起眼,莞尔:“其实我也不会,是第一次弄。”
学着记忆里阿娘的模样。
小时候,她的阿娘总会这样的忙碌,而她也只是学着她的样子。
江恒环视一圈,夸赞:“这样也不错了,完全看不出来是第一次。”
逢萧玉道:“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嘛,江先生不嫌弃我弄得不好就好了。”
闻言,江恒苦笑声:“不嫌弃,要是小浅有你万分之一,就不错了。”
逢萧玉没有回答,只是露出一个微笑。
男人没有多逗留,在今日的践行宴之前,他还有事要做,现下就得出门。和逢萧玉搭话,也是因为正好碰上,就聊了两句,江恒礼貌道别后,就走远了。
依稀间,逢萧玉听见了引擎声。
转过身,她步入客厅里,打量着周围的装潢,又看向房顶临时加上的电灯。
竹青督促着下人,将电灯对齐、摆正。
看见逢萧玉走过来,他笑眯眯地说:“逢小姐,日后你一定要好好对沈爷,他这一路真的太辛苦了。”
逢萧玉眉眼困惑。
完全不明所以对方为什么抛出那一句话。
竹青也没解释的意思,说完,又急吼吼地冲到门口,让摆弄花瓶的小厮重新摆弄位置。
盯了半秒,逢萧玉发现人没有回来的迹象,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抬足就往书房走。
书房在三楼,采光很好,两面书架,呈梯子形,书排的满满当当,这两天逢萧玉去过一次,结果就是腰酸的不行,后背还多了一条红印,她顿了顿足,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上去。
但犹豫着犹豫着,她已经无声无息走到书房门口。
接着,屋内声音溢出:“还要在门口站多久?”
逢萧玉慢蹭挪了进去。
沈嘉实坐在日光之下,平日的佛珠被他随手搁在手边,他抬起头,和逢萧玉对上一眼,眼里多少有点无奈。
“是不是有什么处理不好的事情?”
这倒没有。
逢萧玉思忖半晌,道:“只是想你了,就上来看看。”
骨节干净的手微微下滑,钢笔线条顺势转折,暴露主人的心境。
他唤:“萧玉。”
听得他的呼唤,逢萧玉的眼神顷刻停留在他身上,懵懂又茫然,像是双眼湿漉漉的小鹿纯粹又漂亮,当然,这仅仅限于她不笑的时候。
逢萧玉又上前走了两步,好似这样就能跟他近些,“沈爷?……嘉实?”
第一个称呼出口,男人特意挑了眉,手指又轻轻叩了桌面,提醒逢萧玉该唤称呼了。
逢萧玉生疏地又唤了一句:“嘉实。”
投射下来的阴影被男人绝大多数背影挡住,他站起来,迈步她的面前,手挽住女人的腰,低垂的眼睛掩住了一切惊涛骇浪和汹涌欲念。
两人对视着,什么都没说,空气却多了许多暧昧。
房门被再次敲响。
门缝里露出竹青的脸,他低声:“沈爷,有客人先到了。”
沈嘉实松开小臂,问:“谁?”
竹青:“……尉和玉和宗文成。”
“来的这么早?”
“嗯,听说是想提前过来见识一下,也想和您私下聊聊。”
男人掉过头,走到窗口,他低眼看过去,尉和玉刚好在往上看,和他对上一眼。
尉和玉薄唇笑意很淡,依稀能见神情中的挑衅。
沈嘉实只看一眼,就错开了眼神,从窗口消失。
尉和玉顺势收了视线,看向先一步进门的宗文成,宗文成意识到尉和玉没跟上,纳闷回头,撇脸看他:“尉老三,站着干什么呢?”
尉和玉笑了笑:“刚刚看见了一个熟人。”
对熟人,宗文成现在敏感得很,他立刻问:“谁?”
尉和玉:“沈嘉实。”
“……”宗文成扬起一点弧度的眉梢即刻沉下去,他摆摆手,极其晦气地说:“他就算了,不用跟我说。”
尉和玉:“今个可是他的践行宴。”
不着调的面容上出现几分冷笑,宗文成斜斜睨了一眼,“那又怎么样?”
顿了顿,他又说:“这请帖是江哥送到我们公馆的,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尉和玉淡淡看他一眼。
说到底还是有些认同的,故而,他也没反驳。
还没走到客厅的位置,楼梯口依稀可见一个人影,那是下来迎客的沈嘉实,他垂下眼,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们,话却很客套。
“尉提督、宗都督,大厅还没装饰好,先上来坐一会吧。”
尉和玉ᴶˢᴳ宗文成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上了楼。
虚虚握手后,宗文成率先笑了笑:“沈老板,听说你之前横跨了几个市去接江哥,真的辛苦你了。”
沈嘉实笑了下:“只是小事而已,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