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它像是股鼓动的雷,在耳膜躁动的不行。
逢萧玉勉强平静了会自己的心情,抬脚加快步履。
一只削瘦苍白的手倏然伸出黑暗。
佛珠自虎口穿过,横挂半边手掌,牢牢卡上她的脖颈。
铁盒落地,剧烈响了声!
他的指尖冰冷,呼吸温热,“逮到你了,萧玉。”
在这刻,逢萧玉的心忽然定了。
兴许是尘埃落定,她有种‘他终于来了’的安定感。
长卷睫毛颤栗,逢萧玉轻声:“我本来在想你会不会这么做,果然,我猜得没错。”
“嗯?”沈嘉实发出单调的疑惑音。
沈嘉实指骨收拢,步步卡紧,硕大佛珠随之按上喉头气管,咯得逢萧玉一度不适,仰起头,男人整张脸没入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也瞧不清他是真疑惑,还是仅仅为了装作听不懂逢萧玉的话。
逢萧玉开口:“我迟早知道有ᴶˢᴳ这么一天。”
她这话说的含糊。
好像在说,她知道沈嘉实迟早会找到她;又好像在说,她清楚沈嘉实迟早会找上她。
这两者看上去没什么差别,但在‘找到’和‘找上’上还有着天翻地覆的区别,譬如前者,是他得到逢萧玉在广市的消失,后者是指此景此情。
逢萧玉心想,自己或许该庆幸点,沈嘉实没有直接把自己带走。
沈嘉实的手犹如冰冷的毒蛇,划过她的脖颈,覆在耳边的声音也阴恻恻的:“知道还要跑?”
逢萧玉笑笑:“不跑怎么行。”
她往上看,是昏昏沉沉的天空,和男人纤长睫毛下的冷锐。
几乎没什么停顿,逢萧玉继续说:“要是我不跑,沈爷会把我送给几个男人?”
他说:“我不会让你留在别的男人身边。”
逢萧玉面色嘲讽,“那江恒呢,算什么?”
“他不会碰你。”他知道江恒和宋家的往事,也清楚尉和玉他们的小心思,即便他不知道尉和玉他们要做什么,也很清楚在尉和玉他们的阻拦下,江恒不会碰她。
那天见到她被‘绑在’床上,他就更确定江恒没碰她。
脖颈卡紧,让逢萧玉喘不过气来。
喉头只能发出嘶嘶气音。
他低下头,欣赏着逢萧玉这幅模样,明艳的、抗争的,眼底仿佛燃了一簇明火。
亮极了。
像是昏暗里的火舌星子,秾丽生艳,野蛮生长。
可以说,沈嘉实真是爱极了逢萧玉这个样子。
他的唇边微微笑开:“萧玉,你知道我最爱你什么样子吗?”
话毕,沈嘉实钳制着逢萧玉脖颈的手缓缓松开,逢萧玉得到喘息,用力呼吸着,在她的目光里,他补上后半句:“就是你现在这样。”
“……”这个疯子!
沈嘉实养了逢萧玉两年,对她上心的事不止一件两件。
时间一长,她的微表情他也基本了如指掌,即使她没说话,他看眼神,也知道她在骂他。
他费尽心机从万城出来。
可不是为了得到这个眼神。
滚烫呼吸压在后颈,他的齿锋叼上她的耳垂。
紧跟着,是重重一咬!
毫不留情面,像是开餐前的享用,炽热刺痛。
逢萧玉蜷紧手指,‘嘶’出声来。
莫名羞耻感在心中成倍增长,她的脊背绷紧,打算逃离。
男人结实有力的小臂环上她的腰肢,另只手擒住她两只手,往上摁在墙壁上,后背贴紧着胸膛,她能感受到什么在苏醒,也能感受到男人的单膝挤进她的双腿间。
逢萧玉想挣开,沈嘉实则是更为大力的将她桎梏。
这时候,她才发现,沈嘉实的身体虽然病弱,可他远远比她想象的将死的病秧子要有力多了,甚至强壮多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萧玉,看样子赵淮还没碰过你。”
逢萧玉咬住下唇,没有回答。
沈嘉实道:“老爷子说,你们俩是分房睡的,听说那个小少爷还是睡在一楼,你怎么这么狠心?”
不安分的手在动,他却说的隐隐带了几分阴戾:“人都带你从万城逃走了,你还不愿意让他碰,这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逢萧玉喘着气:“……这跟你什么关系。”
沈嘉实温声:“所以说女人啊,就是薄情。”
粗粝大掌穿过柔软布层,摩挲柔软肌肤,木珠子沿着光滑皮肉滚了又滚,烙下一个个深层的印。
木珠子圆润,本应来说感受不到什么痛感。
偏偏逢萧玉过不了心里那关,感觉木珠子滚按的印火辣辣的,被刮得疼。
她咬牙切齿,提醒:“沈嘉实,举头三尺有神明。”
话出口,逢萧玉却恍惚了。
要是举头三尺有神明,那宋家的那场灭门惨案,又为什么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