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凑近了些,小声说:“管凉也算是个神童,小学连跳三级,初中高中又跳,硕士毕业时还不满二十岁,家里怕读书读傻了,放弃保博让他出来工作,只可惜天妒英才…”
他顿了顿,说:“管凉那会是在别的律所,刚入职一连三个案子都和景哥对上,景哥是什么人啊,工作从不留情面的,结果管凉被景哥对阵到自闭,出了庭,边哭边脱律师袍,死活不肯再回去,后来,他辞职换了几份工作,但都做不长久,最后决定做回本行,哭着求着进浩扬律所,就怕再和景哥对上。”
“……”
余织织盯着满益,澄澈的眼波微微荡漾。
怪不得管凉一见到季景临便露出战战兢兢、万分胆怯的模样。
满益努力寻求认同:“是吧?景哥真是冷血无情。”
法庭,可不就是只有一方能取得胜利的战场吗?
余织织皱眉:“额…就,还好吧。”
“你们在说谁冷血无情?”
第20章
两人聊得太过投入, 连季景临走过来都不曾发觉。
有种现场被抓包的即视感。
余织织莫名心虚,随即撇清关系,说:“我没说!”
满益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盯着余织织, 挤眉弄眼的, 而余织织望天望地就是不望他。
半晌,满益挺直腰板, 直视季景临双眸,挑事说:“说你啊。管凉年纪轻轻的,就被你吓出职业阴影来了, 半点不知道手下留情,那不就是冷血无情。”他说得有理有据。
季景临沉默, 微微低头思量, 不多时,他侧过脑袋, 说:“管凉,谁?”
满益吐血, 当即泄了气, 咿咿呀呀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挽回立场。
杀人诛心啊!
余织织转过头捂嘴偷笑,笑完,她又认为自己不能这样“冷血无情”, 好歹听了一嘴八卦。
她转移话题说:“我刚看到成雪哭着出去了。”
如果余织织有尾巴,现在一定是翘得高高的,压都压不下去的那种。
方才成雪在季景临面前嚎啕大哭的时候, 满益正和她打招呼, 见状, 他提了一嘴“那丫头指不定是向景哥告白被拒了”,余织织脑中灵光一现, 瞬间明白过来季景临刚才为什么生气——好好地被恋爱了,谁不生气呢?
余织织也气,但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季景临嘴角不咸不淡勾起,云淡风轻说:“我把这几天的早餐钱和跑腿费结给她,并对她表示感谢,小女孩脸皮薄,还没出校门靠自己挣到这么多跑腿费,激动得喜极而泣。”
余织织、满益嘴角明显地抽了抽。
季景临睁眼说瞎话的功力,真是令人望尘莫及。
满益道:“成雪没和你表…”
季景临目光凌厉,说:“多做事,少八卦。”
满益努努嘴,兴致缺缺地离开了。
只剩他们两个了。
周围一阵嘈杂,在主持人跨上舞台后,人群逐渐向舞台靠拢,话筒响了响,主持人开始发言,厅内又迅速安静下来,余织织清晰地听到自己的一颗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织织。”
“嗯?”
余织织抬眸,撞见季景临眸内的漫天星辰,绚烂如斯,仿佛多瞧半眼,便会被吸入漫无边际的星海,她突然觉得很热,一股火辣辣的力量从脚底升腾,惹得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喧嚣。
清醒一点,成雪不是季景临的女朋友,这并不代表季景临是单身啊!
她晃了晃脑袋,然后抬手放在双颊,扇了扇。
季景临轻笑出声:“你在干什么?”
余织织红了脸,眼神游离道:“空调开得好热啊!”
“所以你这样,”季景临学着她的动作,说:“是在散热?”
别一本正经开玩笑呀!
余织织脸颊烧得更烫了。
季景临压低嗓音,说:“今天这场晋升宴是律所为我办的。”
“我知道。”
“所以…”
“所以?”余织织纳闷,旋即明朗,笑道:“祝贺你升职。”
季景临点头收下祝福。
季景临突然这样提,让余织织有些不太好意思,虽说他没有邀请她参加,但她知道了就不能失了礼数。
余织织:“我事先不知道,忙完到了宴会厅才发现,晚点我再给你庆祝。”
季景临直接拒绝:“不用。”
余织织恹恹:“哦…”
余织织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吸管。
季景临:“听说你12点不到就到了千煌会所,忙碌一下午,辛苦你了。”
余织织摆手:“不会不会。既然接了这笔单,我一定要认真对待的,再说,烘焙是我喜欢做的事情,那做我喜欢做的事情怎么会累呢?反而精神满满!”
担心季景临不信似的,余织织极力瞪大眼,瞳孔欢快地闪烁着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