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江昉就是“你江昉哥”四个字,时听每次被拿来和江昉比较就非常不爽,并且十分不接受自己凭空多出来一个一年都见不到两次的哥哥这件事。
有一次崔敏军又在夸江昉,那时候时听十岁,就故意装傻充愣问崔敏军:“妈妈,你江昉哥是谁啊?好神奇,居然有人姓你江的吗?他是日本人吗?不过就算是日本人叫昉哥还是太奇怪了吧。”
崔敏军当时就很无语,还和时长城商量要不要带女儿去医院脑科做一下检查,因为在崔敏军看来,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太不聪明了,殊不知时听只是在故意装傻充愣而已。
时听就是在崔敏军和江阿姨家“你江昉哥”的双重夹击下成长下来的。
对于江昉,她没太多印象,小时候见过不到五回,后来江昉去了京市上学,之后又出国留学,见面次数寥寥。
她虽然经常听崔敏军说起江昉的各种事迹,但其实根本没见过几面,江昉就像一个传说中的人一样,但又时时刻刻在她的生活里捣乱。
就是这样一位十分陌生的、母亲的朋友的儿子,让时听避之不及。
但对崔敏军而言,江昉是她的准女婿。
所以江昉成为时听继变色唇膏后又一个梦魇般的存在。
那么崔敏军得知她私自和人领了结婚证,那得发生多可怕的事啊。
时听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那儿,低着脑袋一言不发,等候发落。
时长城不怕死地换了个台,换到戏曲频道,咿咿呀呀的唱腔让崔敏军头疼,她立刻关了电视,瞪了一眼时长城。
“你看你女儿做的好事!都敢一声不吭和人领结婚证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崔敏军说完,坐下来猛灌了一杯茶。
时长城捡起那本红色本本仔细地看了看,对崔敏军道:“别生气老婆,虽然小听这事做得不妥当,但是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骂她也没用,不如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听小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年轻人嘛,感觉对了,看对眼了闪婚也不是什么错,那会儿我俩也还是先上车再补票呢。”
崔敏军骂道:“你还敢煽风点火?啊?她都在外面和人结婚了才告诉我们,你看看你惯出来的好女儿,时长城,这事儿没完!那个人我不管是谁,马上立刻让他来见我!真是太不像话了!”
时长城捧着茶壶,说:“你发火儿也没用,那红本本是具有法律效力的,结婚了就结婚了嘛,又不是杀人放火,”他扭头看向时听,“那个谁……那个人他什么时候来家里见我们啊?”
时听害怕地再度垂下脑袋说:“他……要去京市待几天,是我让他先不要来见你们的,本来他说今天就来看你们。周末行吗?周末我带他来。”
崔敏军瞪她一眼,她吓得不敢再说,求助地看了眼时长城。
时长城立刻过来打圆场,搂着崔敏军的肩膀好声好气道:“别生气别生气,气坏了可不好,是骡子是马等我们见了不就知道了?况且我们小听的眼光很高的,高中大学多少男孩子追她,你看她和谁谈了?她既然敢闪婚,就说明对方是很优秀的,不早点下手就被别人抢走的那种,肯定是这样。”
崔敏军还是生气,一把推开时长城,翘着二郎腿一副审问的姿态看着时听,道:“坐好!和我们说说他的情况。时听,别以为你这样先斩后奏就能将我一军,告诉你,我不管你多喜欢他,也不管他是怎么花言巧语骗的你,总之他如果过不了我这一关,这个婚我照样有办法让你们离了。”
时长城在一边倒茶,安慰道:“好好说好好说,别这么凶,这在家呢,你又不是训下属,来来来,喝茶压压惊。”
崔敏军捧着茶,仿若面绝师太坐在那儿听纪晓芙辩解一般,似乎随时都会翻脸结果了徒儿,时听吓得半死,准备了许久的措辞此刻说出来每一句都打结。
“他叫……顾凌泽,是我的……高中同学。”
崔敏军和时长城竖着耳朵等了半天,时听就只说了这么一句,气氛别提有多尴尬,总之,这次连时长城也蹙起了眉毛。
“啊?小听啊,就……这些吗?”
时听点了点头。
崔敏军气死了,差点急火攻心,摸着额头站起来又坐下,时长城扶她坐好,安抚了一会儿,道:“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今天先让小听回去好吧?等过两天女婿来看我们不就知道是什么人了?就这样吧。”
崔敏军摸着额头没说话,时长城趁这个机会把时听送出门,叮嘱她道:“这两天别惹你妈生气了,她要是找你你就来,不找你就先不要提结婚那档子事,你妈可气得不轻。不过你和爸爸说说,那个人到底怎么样?对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