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茉来不及回答,她飘荡在大海里。
祁连掐着她的脸,"看着你的男人,看清楚。"
于茉哀求,"轻点。"
他的大手按着于茉的脖子,在她耳边耳语:"我爸我妈拿走我半条命,剩下的半条给你,你不要弄死我。"
楼下消防车"呜哇呜哇"地开走了,时不时飘来几句高声的闲言碎语。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穿过窗的日光也西斜了。
两人身上都是汗,祁连把于茉转过来抱在胸口。
他扯过已经皱得不像样的床单搭在于茉肚子上。
于茉想扯掉,"热!"
"听话,你不能受凉,一会就不热了。"他捏住于茉不老实的手。
于茉说:"祁连,你真的挺婆婆妈妈。"
祁连从胸膛发出一阵低笑,不停地笑,于茉从他胸膛上抬起头不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你去找任何一个认识我的人,跟他们说我婆婆妈妈的,他们比我笑得还厉害。老天爷造人真他妈牛 X 。"
他们并排躺在枕头上,两个脑袋只有一拳的距离。
于茉第一次如此近的看着祁连的眼睛,那双平时疏离乌黑的眼睛,这个时候像冰雪融化,有星星点点的欢愉还在,有满足后的懒散。
她很难说清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就刚刚,他完全是另外一个人,霸道得不讲道理的,狂妄的,和平时事无巨细的他判若两人。
祁连伸出食指轻轻地拨弄于茉的睫毛,"怎么长这长的眼睫毛。"
他一下一下不停,于茉伸手轻轻推开。
祁连的手顺势拂过她的脸一直往下,抓了两下,说:"哪里都长得那么讨人喜欢,没有一个地方不好看。"
这分明就是意有所指,于茉说:"男人都这么肤浅。"
祁连勾起嘴角笑起来,一把把于茉的小脑袋塞进怀里,"那也不是,只要是长你身上的,大的小的我都喜欢。"他简直不知道怎么疼她好。
他用哄小孩的语气说:"你乖乖呆我身边,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一辈子都像我第一次见你那样神气就行。"
于茉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问:"你第一次见我?"她很狐疑,那天傍晚她刚哭过一场,见他的时候像一只丧家之犬,得意?
她问:"你第一次见我,我什么样?"
"你穿一件灰色的长大衣,高跟鞋像机关枪一样,小脑袋扬得高高的。"他捧起于茉的脑袋,像盖章一样,啪啪亲了个遍。
于茉挣扎着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一双春潮还未完全消退的眼睛一本正经看着眼前的男人,问他:"你第一次见到我什么时候?那天傍晚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没有穿大衣,那之后天热了,我也再没有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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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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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把她的脑袋拔下来,含糊地说:"那就是我记错了。"
于茉把他手扒开,"不,在那天傍晚之前,我刚来莲花那段时间我的确经常穿一件灰色的大衣,也就是说那时候你就见过我!祁连你说实话。"
她不放过他。
祁连老脸一热,大手捂住于茉那双让人无所遁形的眼睛,认输地说:"对,我早就见过你,对你见色起意,经常在你经过的路上偷偷看你,见了你就走不动道。非要我说出来,知道那么多干嘛?"
他其实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碰见于茉的情景,他忘得掉才有鬼。
那是个普通的早春傍晚,他下班回到小区,前面有个女的踩着高跟鞋,身材婀娜风姿绰约,那样子让人移不开眼睛,男人的本能让他多看了两眼。
他暗自诧异莲花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女人,就算他不懂,他也看得出那衣服和一般的不一样,这个女人的背挺得像树桩子一样直。她看起来一样又完全不一样,反正就是不该出现在莲花这样的地方。
后面的一切对祁连来说就像一个梦境,以他三十年的生活经历他怎么都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他从来不是一个酸不赖歪不切实际的人,只有做梦才能解释那一切。
她慢慢转过来露出侧面,那鼻子和下巴像瓷娃娃一样纤细,再转过来正面,那眉眼那脸蛋,他看清楚的当下突然不能呼吸。
有什么东西照着他胸口来了一下,那眉眼觉得在哪见过,和他想象中分毫不差,他就定住不能动,感觉在一个梦境里。
他不知自觉跟着走了很远。
他活了三十岁第一次有这么荒谬的体验,甚至没有脸跟别人提起。
出门和回家的路上,他无数次捕捉那个身影,默默跟在后面走一段,他从来没想过要和她有交集,直到她气喘吁吁跑上来拉住他的包带。
他为她着迷,这是一种完全没有理智的行为,比喜欢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