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祁连说:“祁连,我对不起你,这对你肯定不公平。我目前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要是你觉得不能忍受,那我们就先分开。你搬走或者我搬走都可以。”
房间里突然就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于茉转身走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雨到了后半夜下得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的声音扰人清梦。
于茉好不容易开始迷糊,感觉有人从后面贴着自己。
她无意识地推开,她只想睡觉。
她越推后面的人就贴得越紧,一只强壮的手臂横过她胸前勒着她。
她烦躁地扭动身体,后面的人以为她在抗拒,委屈地说:“你不能这样对我!”
“你不能一不高兴就说散伙,我对你的好你都记不住是不是?我跟你说过的话你也不放在心上。我不会跟你分开的,你想都不要想。你跟我好好解释,撒撒娇,我什么都能原谅你,你明明知道的。小夫妻打架,床头打床尾和,不能一有点摩擦就不过了,除非……”
他不敢说下去,除非根本没想好好过日子,除非心根本不在这里。
于茉早醒了,咬着睡得红艳艳的嘴巴不说话。
祁连捏着她下巴把她头转过来,看见她红肿的眼睛和嘴唇。
他眼里闪过心疼,用手指爱宠地摩挲着她的眼睛,低语:“这是哭了多久?不是你神气活现地要赶我走吗?我说什么了,委屈成这样?你是真的骑到我头上拉屎,我还不能不高兴。”
“你那样说我!反正你就不能那样说我,我就不想跟你解释!”
“我哪样说你,啊?有没有天理。”
于茉意识到他语气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只能疼呼出声,“啊”!
她拍打他,骂他。
祁连囚禁着她,狠狠问她:“我说错了吗?只有在这里才能收拾得了你。分不分?”
“分”,于茉挤出破碎的声音。
一阵攻城掠地,杀伐掠夺。
“分不分?”沙哑的男声带着气音问。
“不……分”被蹂/躏的人放弃抵抗。
暴雨声吞没了夜半的私语,莲花河的堤岸终于撑不住,混浊的河水漫上了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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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忽有故人心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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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茉走出莫邪路地铁站时才早上九点多,外面已经热浪滚滚。
她扯了扯身上的白色真丝连衣裙,从包里拿出墨镜带上。
她这天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在她白瓷般的脸上特别刺眼。
她怀疑她老了,之前的三十年这种黑眼圈从来没在她脸上出现过。
当然家里的那个男人也功不可没,明知道她今天有场硬仗要打,硬是不管不顾按着她到半夜,直到她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平时说不能累着她的话仿佛被狗吃了。
姑娘们成群结队地从地铁站涌出来,嘻嘻哈哈地从她身边走过,奔向晋宁最大的官庙步行街。
于茉一眼就看见了明目张胆停在禁停区的那辆黑色轿车。
车身在阳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泽,车窗全黑,从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司机小张开门下车,恭敬地帮她打开后座车门。
于茉弯腰坐进去,和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对上。
时隔7个月他们终于又见面了。
薛慎冲着她笑,眼睛里有难得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笑起来眼尾有了细细的纹路,白玉一般的脸,乌黑的剑眉,干净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还是那双眼睛那条眉,可他永远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眉飞色舞,冲她抛媚眼,开心放肆,在课堂上和她默契地对视。
她的薛慎再也找不到了。
他温柔地叫她:茉茉”,朝她伸出双手。
那双手,修长白皙,指甲盖修整得连弧度都是工整的。
于茉把手放上去,他们交握着手。
“茉茉,你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我很开心。有时候我希望你只能依附于我,但那就不是你了。”
窗外的梧桐树在夏日的阳光下青翠欲滴,阳光在树叶间洒下斑驳的光影。
于茉扭头的一瞬间,他看见了她衣领下的红痕,那是扎心的箭。
“你说结束就真的连一下也不回头吗?”
“是”
“我不会再婚了,茉茉,薛太太这个位置永远是你的,任何时候你在外面玩腻了都可以回来。”
他对东西的欲望已经非常低了,什么他都不急,他可以等。
他的心里寸草不生,在他还年少的时候,心门还留有缝隙,这个叫于茉的小姑娘“呲溜”就闯进来了。
如今,她又一声不吭走了,留下他自己和孤独的世界。
薛慎不是说大话的人。
她想起他曾经在阳光灿烂的学校楼顶跟她说:“茉茉,我一定要让你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