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爱你了(95)

思绪一下跳跃到了五年前,她和程宿屿还没有交往时,满怀殷切为他做的那份便当。

是垃圾桶里那份,被丢掉的心意。

所以哥哥……知道了?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此时此刻的薄家,陈妈正一副“她是不是说错话了”的表情,担忧地看着模样阴沉的薄砚。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陈妈,让我自己待会儿吧。”薄砚抿直唇线,神情不悦。

他从来不知道。

原来在他未曾注意的角落,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刚才临时让人去查了薄诗的购买记录,发现她五年前确实托人买过蓝色保温盒,且和陈妈那只一模一样时,薄砚失手摔碎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只杯子。

他脸色难看至极。

想起五年前那次A大运动会,因为薄诗迟迟不回家,自己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还有程宿屿那天反常地给他发消息,说薄诗提前走了的事,薄砚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但看着面前这份调查报告,时至今日,他终于开始有些懊悔。

因为薄砚发现,自己在薄诗人生里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在她十七岁时,让她认识了程宿屿。

“哥……”

薄诗接通电话,从电影院后门悄悄出来,小心翼翼开口:“你还好吗?”

“为什么问我?”薄砚语气冰凉。

“薄诗,你不关心一下你自己吗?”

“什么?”薄诗怔了一下,不明所以,“你不是问我保温盒的事……?”

“不止保温盒这件事。”

听着她若无其事的声音,薄砚气得肝疼,胸口的火陡然窜起:“薄诗,你猜猜我这些天查出来多少东西?”

他语气太骇人,薄诗一下吓得没声了。

“你跟我说和程宿屿去滑雪那天,原来是一个人去的啊?”薄砚声音里带着嘲讽。

“那他呢?程宿屿没陪你去滑雪,他去干嘛了?”

“……”

“仲岚知那个学画的朋友,账户上有过程宿屿的大额转账,这事你也知道吗?”

“哥……”

“看样子你知道。”薄砚冷笑,“那滑雪回来那几天,受伤了没去找程宿屿,而是灰溜溜躲在家里养伤,也是因为没告诉他?”

“……”薄诗没答。

薄砚心烦意乱地踹了茶几一脚。

“我说白痴,你到底要在程宿屿身上吃多少亏才甘心?”

电话里,薄诗保持沉默。

“行,你不想说,这些事我先不管。”

“那还有最后一件事,”他一字一顿,“你吃安眠药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薄诗浑身一僵,浑身汗毛耸立起来,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身体已经快于反应速度,先一步把电话挂断了。

“嘟……嘟……”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薄砚在安静两秒后,掌心虚虚握起,不由得气笑了。

“薄诗,你好得很。”

他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号码,眼也不眨地拨了出去。

-

电梯门打开的刹那,程宿屿迎面挨上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下意识要还手的拳头,在看清楚是面带怒意的薄砚后,又松开。

“你还真敢来啊?”薄砚啐了他一句,眼中像是有火在烧。

他说完转身往里走。

程宿屿一言不发跟上,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绪。

薄砚是会所顶楼的常客,常年在这儿包场,生活可以用“纸醉金迷”四个字来形容,而程宿屿是他朋友,两人都是这儿的熟面孔,所以服务生看到这两人一前一后进来,很快自然地迎上去。

“薄少,程少,喝点什么?”

薄砚语气冷冰冰的:“随便拿点。”

气氛看起来有点僵,服务生很有眼色地退出去了。

两人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时,好像还和往日一样,只是心境都变了。

程宿屿看着周围,突然想起自己刚回来的那个冬天,也是在这个会所里,他给薄诗亲手温过一杯牛奶。

那时候他们其实还不甚相熟。

而现在……

“为什么和薄诗分手?”

这段关系也像那年冬日的雪一样,融化在了今春的枝头。

薄诗好像没有告诉薄砚,是她提的分手。

程宿屿缓缓吐出了口气,在薄砚仿佛要将他凌迟的目光中,声音很轻地开口:“我没有提分手。”

“是薄诗跟我提的。”

薄砚:“……哈?”

他好像没有预料到这个答案,忍不住安静了片刻。

程宿屿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指尖放在脖颈处的银项链上,反复摩挲。

他有些出神,又好像有点遗憾,语言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沉默两秒,他继续说:“分手那天是我生日。”

“……那又怎样?”

薄砚回过神来,嗤了一声,语气还是很冲:“难道以为我会同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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