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诗沉默了会儿,“那这些哪来的?”
“这个嘛……”易珩说着,忽然微妙地看了她一眼。
“前段时间邓覃的公司突然找上我朋友,问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我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呢,这‘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锅就背我身上了。”
“出于好奇,所以我稍微查了下。”
易珩顿了顿,口吻带点轻佻地问她:“学妹不如猜猜看……你认识的人里,会有谁这么不依不饶,非要封杀一个没什么气候的小明星啊?”
“手段还挺狠的。”他笑眯眯地上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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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珩接了个电话,说是公司有点急事,一会儿让人来接她回家,然后就匆匆走了。
薄诗留在这儿也无聊,闷头刷了会儿手机准备走时,却忽然有人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碗汤。
来人自称是会所的经理,礼貌敲过门后,朝她点头致意:“请问是薄小姐吗?”
“我是,怎么了。”
“易少让我给您送醒酒汤。”
经理把手中的碗递给她,见薄诗手里拎着包,于是又陪着笑说:“我看您这是要走了?小姐走前不如喝点这个,省得头晕。”
薄诗盯着那只碗看了会儿,接过。
经理脸上堆着的笑尚未落下,就听到薄诗问他:“易珩让你送的啊?”
顿了顿又似嘀咕:“你们这儿服务还挺好。”
“是是是,当然。”
经理忙不迭点头:“小姐您放心,易少都是我们这儿的老熟人了,您是他带来的朋友,我们自然是要多看顾些的。”
“哦,知道了。”
薄诗端着那碗醒酒汤,又坐回沙发上:“我先不走了。”
经理一愣,试探着问:“薄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这家会所采用的是会员制,普通客人只能一带一,vip才可以邀请多人过来,总体来说,保密措施相当好。
薄诗拿起易珩刚才放在桌上的那杯酒,随意晃了晃,漫不经心道:“找两个人过来陪我喝酒。”
经理:“……?”
他凭着强大定力勉强绷住了表情,但还是稍显局促地看向薄诗:“小姐是想找……”
“我来的时候看你们这儿迎宾长得不错。”
薄诗眯了眯眼睛,脑子里压根不记得刚才一晃而过的迎宾长什么样,只记得是几个模样年轻的男生,但她找起借口来完全不打草稿。
女孩绸缎般的乌发披散在肩头,白肤红唇,笑起来的样子极好看。
“是这样。”她解释,“易珩临时放我鸽子走了,我来这儿又不是喝闷酒的,总要有人陪我说说话吧?”
经理脸色僵了僵,表情快绷不住了。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薄诗,为难道:“薄小姐,我们这儿是正规会所,您说的可能不太方便……”
“我就和他们聊聊天,你想什么呢。”
薄诗忍不住笑了,玫瑰一样的唇瓣开合:“顺便再送十杯长岛冰茶过来,我还没喝够。”
十、十杯?!
经理浑身僵硬,觉得自己接下了个要命的苦差事,几乎是恍惚着走出包厢的。
一出门,他就脚步不停,飞速奔向了隔壁。
人一走,留在包厢里的薄诗笑容很快淡了下来。
她扯了扯嘴角,手里的酒杯咣地往桌上一放,几滴酒溅到了桌上。
薄诗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疲惫地闭上了眼。
……还醒酒汤呢。
刚才在易珩面前,她总共就喝了几口气泡水,酒都是别人喝的,她碰都没碰。
易珩又不是没长眼睛,怎么可能给她送醒酒汤。
所以是有人知道她来了这儿,以为她会喝酒。
这个人还知道她酒量差,喝不了几杯就会醉。
怕她醉,却要借易珩的名义,胆小鬼。
综上所述。
给她送醒酒汤的那个人,是混蛋。
“叩叩。”
很快门被敲响。
薄诗眼也不抬,“进。”
男侍者手中托着酒盘,目不斜视地走进来。
等人走近了,薄诗才托着腮,挑剔地打量他一会儿,开口说:“说了来两个的,怎么就你一个?”
男侍者的手抖了下,往桌上放酒杯的时候差点没拿稳。
他故作镇定地开口:“薄小姐,您的长岛冰茶。”
看着面前这张并不出挑,在这家会所里甚至可以说是普通的脸,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千挑万选出来的,薄诗心中暗念了经理一句用心良苦。
“酒放桌上吧,你再找两个人过来,陪我聊天。”
“……”
说实话,侍者沉默不语的样子让薄诗觉得自己是在逼良为娼。
她从包里拿出钱包,随手抽了十来张红票子给他,冲侍者眨眼:“小费。”
男侍者默默接过钱,从容镇定地转身往外走:“小姐您稍等,人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