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以后,陆宁禾整理利卡的那些玩具,咬坏的玩偶,刚换上的尿垫,剩下的大半桶狗粮,全是咬痕的飞盘,有点起球但是一直没有换掉的毛绒垫,还剩下的半碗白水,都在昭示这里曾居住着一只精力旺盛的小狗。
所有的东西都收拾起来,陆宁禾发现原来也只是一个小箱子就装下了。三天后宠物医院送回所有的东西,包括一小袋包装熨贴的黑白交错的胡须,和一个小罐子,他说:“这些怎么处理陆小少爷决定就好。”
小罐子最后埋在了陆宁禾在御苑的那个小小花园里。
同月中旬,老宅传消息陆聘婷醉酒失足落水,送医抢救无效。
陆屿说老太太走后她本就酗酒。
同月圣诞,陆宁禾在新闻头条得知:陆氏集团太子爷、新晋陆氏总裁陆屿与江氏集团掌上明珠江又宁订婚,好事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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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有点疯的,小禾是有点胆小敏感那种
第26章 开始恶毒
不断重复滚动的几行字如同石头敲击在陆宁禾心里。
陆宁禾几乎是跑回家的,还没下课,告诉老师自己身体不舒服,就背着包回家。
他想不明白,哥哥恋爱了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他这段时间难道每天都和江又宁在一起吗?那晚上又为什么要回这边的家。
他不和江又宁住在一起吗。
像是在等他回来,陆宁禾一开门就看见陆屿坐在沙发上,就像之前等待夜不归宿的他回家一样。
他想开口,可是嗓子像粘住了一样。陆屿是没事人,还拿杯子给他接水,问他:“跑这么快做什么?怎么请假了?老师给我发消息说你身体不舒服。”
“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早你不知道吗?”陆宁禾问他,眼睛通红,“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陆屿说。
为什么?
他凭什么说不知道。
“江又宁。”陆屿说,“江又宁是谁?”
“你见过的,毕业典礼的时候,她来问要不要一起吃饭。”陆屿说,“奶奶葬礼他也来了。”
原来那个头上戴着钻石发夹的人是他哥哥的未婚妻,是他的准嫂子。
“好,好…”陆宁禾站不住似的,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什么时候给我找的好嫂子?你们在学校就关系很好了是吗?为什么?我怎么之前都不知道?”
“不是,是在毕业当天在老宅,她父亲带她来。”陆屿突然笑了一下,在陆宁禾眼里,这个笑容是很甜蜜的,继续说,“就是你和周昂出去过夜那天呀。”
“我没有和他过夜!”陆宁禾突然拔高音量,自我怀疑似的,摇着头问,“为什么啊?哥,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在这个节日公开,为什么自己的背包里还准备着送给陆屿的礼物,为什么利卡离开自己了,现在哥哥也要离开自己了。
“什么为什么?”陆屿很平静,“我当然需要结婚,这不是很显然的事吗?”
“什么很显然!我告诉过你,我告诉过你我们要一直在一起。”陆宁禾抬手狠狠擦了擦眼睛,“你也没有反驳啊?”
陆屿甚至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陆宁禾试图从他的表情上找到一点他面具的裂痕,可是没有,他没有裂痕,又或许陆屿根本没有面具,他本来就是这样。
他本来就是铁石心肠的,陆宁禾早就应该知道了,没有人会因为小孩子身上被弄脏了,让他被关在门外一两个小时,也没有人会像处理物品一样处理自己的宠物。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
陆屿处理了很多东西,现在终于,快要,即将处理他这个只有半份血缘关系的弟弟了。
他父亲,他叔伯,他奶奶,那些和他有完完整整的血缘的人没有办法让他情绪产生波动,陪伴他十多年的利卡不能让他波动,那么,半份血缘加十多年的陪伴又能有什么波动呢?
“我是没有反驳。”陆屿继续说道,“我没有理由反驳啊,你是我弟弟。”
他说完,像是在审判陆宁禾一样,有些咬牙切齿的说:“你是我亲弟弟,我们当然会永远在一起,你的骨头长在我的骨头上,你没有爹妈,是靠我的血肉长成现在这样的,你当然应该永远和我在一起。”
这些都是陆宁禾写给他的信里写过的。
他一步步紧逼陆宁禾,说:“有的人从肚子里出生,有的人从心里出生,陆宁禾,你从我心里长出来,难道不应该属于我?”
“你要怎么?你要我永远在家里等着你?要我和江又宁悔婚?要我晚上只抱着你睡?”
陆宁禾推开他,逃避似的,说:“我没有!”
“你没有。”陆屿目光如炬,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追问:“那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