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琳在迷迷糊糊中“恩”了一声,眼睛虽然闭着,大脑已经开始慢慢清醒,支棱着一只耳朵在等他下面的话,虽然她不确定他就是闲得无聊想叫一下她的名字,还是有什么话要说。
车里放着轻缓的音乐,廉正谦看着前面的霓虹河流,轻声道,“我今天很高兴。”
廉正谦高兴的事情有很多,高兴她见了他的朋友,高兴他们在这个湖边放了烟花,也高兴她把他放到她以后的生活里,这一次约会还没有结束,她已经开始计划下一次约会。
“哦。”
蒋琳动了动身体,想找到一个可以继续入睡的合适姿势,但是动来动去,也没找到。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他的侧脸,他脸部的线条是凌厉的,如峰如刀,不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
他现在虽然没有笑,但是脸上的表情是柔和的,像是四月清晨的风,和煦又温暖。
她直起身子,顺了顺睡乱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问,“高兴什么?高兴我踹你两脚?廉正谦,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招打的属性。”
廉正谦看她一眼,蒋琳看他眼里的笑容,直觉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果然,他说,“有一句老话这样讲,打是亲,骂是爱。”
第31章
蒋琳的脚又开始蠢蠢欲动,想着要不要踹上今天的第三脚,他都这样说了,不踹似乎对不起他。
廉正谦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红灯的时候,还把腿往她这边靠了靠,黑色的裤腿上有两个明显的印记,是她刚刚留下的,不难看出脚印的形状。
蒋琳的脚最终还是没有伸出去,她从包里大力抽出两张湿巾递给他。
廉正谦没有接,“要毁灭证据吗?”
如果可以,她毁灭什么证据,她直接毁灭他得了。蒋琳手里的纸巾大力地拍到他腿上,胡乱地擦了两下,裤子上痕迹总算淡了些。
于教授应该还没有走,她不想给谁留下她很暴力的形象。
廉正谦任她动作,在她擦完后才开口,“于教授和她的好姐妹去旅游了,这几天都不在,她不会知道我有一个会踹人的前老板。”他总能看透她心里的想法。
蒋琳好想把纸巾塞到他嘴里。
一连好几天,她想起他,都有一种恨得牙痒痒的劲儿,这种劲儿多少冲淡了两个人隔着半个地球的距离。她的手机屏保设置成了那晚夜幕下的烟花,和他的聊天背景图设置成了一张黑毛狐狸的照片,还专门截了一张图给他。
她…有些想他时,就看一眼那个丑丑的黑毛狐狸,瞬间想踹人的冲动就会涌起,多少中和了些被她压在心底的惦念。他对她的聊天背景图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她再翻到他的微信时,他的头像变成了一只黑毛狐狸。
蒋琳窝在被窝里,使劲儿蹬了两脚被子,他为什么总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不想他总是这么了解她。
春节假期过后的打工人,身上都透着一种懒洋洋的疲倦,已经上班好几天了,假期后遗症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连打工人的老板都没有逃过这个铁律。
陆凯控制住想打哈欠的冲动,又不着痕迹地松了松腰带,他过年七天,以每天长一斤的速度递增,导致现在裤子都有些紧了,他看了一眼主位上的蒋总。
蒋总在走神,不明显,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他作为老板身边的大内主管之一,现在已经多少有些摸出蒋总的一些小习惯。
比方说现在,蒋总靠在椅背上,看似在认真听孙总监的汇报内容,可是手在慢慢摩挲咖啡杯的杯面,像这种情况,她老人家的心思现在指不定在哪儿飘着呢。但这并不影响她最后一针见血地指出孙总监报表里的纰漏,一心二用的本事修炼得相当到家。
蒋琳其实也没有想别的,她只是突然想到她的姨妈似乎推迟了,倒还没有推迟太多,四天还是五天,也算正常,而且他们上次也做措施了,他在这方面一直很注意,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也绝对不能出什么问题。
他们的前路本就没有多明朗,未婚先孕是俞澜的大忌,如果真出了问题,廉正谦在她妈那里会再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她妈会直接判他死刑,他永远别再想登上她家的门。
蒋琳在犹豫要不要预约妇产科医生,最后决定还是先等等,万一是虚惊一场再惹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更不好收拾。
晚上廉正谦打过来的视频电话被她转成了语音。
“还在公司?”他应该在外面,听筒里的背景音有些喧闹。
“没有。”蒋琳推开笔电,两条腿盘起来,窝到了沙发上,有些不想说话。
她声音听起来恹恹的,廉正谦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