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琳一进办公室,看到桌子上放着的花,颇有些头疼,内线拨给陈甜,让她把花给拿出去。以前不是没人送过花,只是从来没有在她的办公室出现过。她有轻微的花粉过敏,知道的人不多。
那天晚饭过后,她同意了费卿棠送她回家的提议,这在他看来,应该算是一个信号吧,默认两人可以有进一步的接触。
第二天花便送了过来,每天一个定点定时的电话,家常问候,聊天气聊三餐,时间也不长,两分钟内结束。
她总有一种感觉,费卿棠在加快速度在进行这件事,好像她是他认定的目标,而他要做的,就是在短时间内拿下她这个目标。
她叫住拿着花往外走的陈甜,“甜甜,你帮我查一下城东费家最近的动向。”
陈甜问,“蒋总,是全部吗,包括公司和家里。”
“对。”蒋琳点头,“这件事就你一个人知道就好了,不用告诉别人。”
“好的,蒋总。”陈甜应下。
她是认同联姻,可要的是摆在桌面上的互利互惠,而不是蒙在鼓里的单方面利用,费卿棠太过反常,她不愿做小人之心,但也不能不妨。
蒋琳虽说让陈甜去查,但也没有太着急,第二天,看到陈甜递过来的资料时还是有点惊讶,陈甜是擅长收集信息,可是一天的时间,整理得这样全面,倒是不容易。
她手指翻看页面,最终停下来,她可能知道他这样急的原因了。
意外是有,生气却没有多少。至于,还要不要答应他今天的晚餐之约,她要真的考虑一下了,如果今晚去赴约,他们就是第三次吃饭,凡事带上“三”字,总要定一个性,所以她很犹豫。而这个给到手边的原因,又为她的犹豫增加了一个借口,她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晚饭最终还是没吃上,下面一个工厂出了一点事情,不是非要她亲自处理,但她还是以此为托词推了这顿饭,托词找得敷衍,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成年人的世界,有的时候拒绝不用说得那么明白。
出公司大楼已是晚上十点,福伯的车等在门口,这两天降雪,俞澜不让她自己开车。雪后的天气是最冷的,蒋琳快走两步上了车,车走到一半,接到吴洁的电话,问她可不可以去她家陪她,蒋琳让福伯改道去了吴洁家。
吴洁上个星期刚跟盛奕辰摊牌说分手,现在应该正是寂寞难耐需要人陪。
正好她也是,大概是天气越冷,孤独越多。
刚一只脚迈出楼梯,便停住。门口的两人正吻得难舍难分,吴洁从来不吃回头草,看来人活在世,总会遇到一个例外。脚重新收回电梯里,这个夜晚,应该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寂寞。
她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明天是阳历新年的最后一天,俞澜带着蒋征途去了国外,得到春节前才会回来,吴洁还说要和她一起跨年,照那两人刚和好的黏糊劲儿,大概率是要放了她的鸽子,她又懒得去参加什么宴会派对。某个人给了她…一枚戒指,便消失了。跨年夜在加班中度过,应该也不错。
俞澜发来蒋征途在花园里散步的视频,他现在不用人搀扶也能自己走路,虽然脚还是有些拖地,但已经比之前好太多。她眼睛有些泛酸,她曾经以为山一样的父亲永远不会老,可是时间太过无情,现实又过于残忍,哥哥的死对父母的打击太大,她能做的又太少。
所以他们想要她做的事,她都很少去违背,就像哥哥那样,希望这样能给两老带来些许的安慰。
她一边回俞澜信息,一边往打开的电梯门外走,结果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手机从手中滑脱,她着急去抓,但还是晚了一步,手机落到了别人手中。
“你来这儿做什么?不是,你还我手机。”她去抢,廉正谦手举高。
蒋琳也不抢了,“廉正谦,你长进了,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你领导了,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胡来?”
“哭什么?”他低头瞧她。
她沉下脸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廉正谦抬手想去抹她的眼角,被她一巴掌拍开,“我是眼睛不舒服,手机给我。”
他没有多坚持,举着的手放下,手机递到她跟着,蒋琳去接,手刚碰到手机,他的手顺着手机外沿包住她的手,稍一用力,直接把人拉到自己怀里,慢慢低下头。
蒋琳瞪着他,泛着红的眼尾上扬,她以为她在威慑,殊不知美得惊人。
廉正谦唇角勾起,“除了在床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蒋总哭。”
他语气戏谑,声音压得极低,气息拂过她的头发送到她的耳朵里,刺痒又酥麻。蒋琳想伸手去摸自己的耳垂,又不愿在他面前露了怯被压了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