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醉酒,只把江聿当成“江聿的替身”,因此对他说,想他陪他买菜吃饭睡觉遛弯写作业。
都是很简单的愿望,她只是想找一个人陪着她。
人间长路漫漫,总是要有个人陪着才好。
江聿愿意做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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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佳在京北一共待了五天,几乎待够整个国庆假期。
最后一天,她突发奇想,想看故宫收藏的还没有修复好的琉璃花瓶,江聿居然也办到了。
那位修复工作者居然是江聿父亲生前挚友,故宫游客散尽后,江聿带着盛晴和盛佳走旁门到老师工作的地方。
老师很耐心地给盛佳讲了这琉璃花瓶的故事。
去机场的路上,盛佳仍然沉浸在震撼之中,但真到了航站楼办理值机,小姑娘又开始哭鼻子,抱着盛晴不松手。
“姐姐,你寒假回家吗?”她真的真的很想姐姐,不想总是通过冷冰冰的电子屏幕跟姐姐对话,想姐姐永远陪在自己身边,“我现在离开,我们又要有好几个月见不到了。”
盛佳吧嗒吧嗒掉眼泪。盛晴给妹妹搂在怀里,小声安慰她:“可是姐姐要在这里上学要挣钱,才能让你永远离开那个鬼地方呀。”
长姐如母。
或许是有这样的感觉。
盛佳跟盛晴不同,她几乎没吃过什么苦,因此如今能大方地躺在姐姐怀里撒娇,“可我就是想姐姐多陪我嘛。”
时间紧凑,江聿怕两人再说些什么耽误了上机时间,拍了拍盛佳的头,安稳道:“如果你想看你姐姐,我这随时欢迎你。”
“……”
这安慰得还不如一句话不说呢,盛佳哭得更大声,眼泪和鼻涕流成一片。
盛晴没忍住,有些埋怨地看了江聿一眼。
江聿也自认为技术太差,但仍不死心,接了一句:“你以后来京北读大学,就可以跟你姐姐一直在一起了。”
这段话的潜台词是:千万不要让你姐姐去其他城市就业。
当然盛佳还是没听懂,要盛晴好一通哄,才给人哄好。
看着两只眼睛红成小兔子似的妹妹走进安检通道,盛晴也不敢多停留,唯恐再呆一会儿,眼泪就落下来。
先一步往停车场走。
一路上,盛晴脑海里盘旋的都是实验室里还没做完的实验,今年还不稳妥的奖学金,还有是不是可以多带几节家教课。
生活的重担压在肩膀上,此时此刻的盛晴对于恋爱那些风花雪夜旖旎情事根本分不出半点心事。
司机将车子驶出机场,驶向鳞次栉比的高楼间,万家灯火辉煌,盛晴靠着车窗,脑补每一扇窗内的烟火气息。
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再想想京北寸土寸金的房价,似乎可以不用任何论证地下定结论:这个城市的灯火永远不会有她的一盏。
而她看着窗外,江聿正看着她。
现在的盛晴似乎摆脱了小镇的牢笼,但又平添其他愁苦。
秋深露重,天气乍冷。
江聿目光从她莹润的小脸挪到单薄的衬衫上,衬衫围绕的那节白皙又脆弱的脖颈,似乎在寒夜里微微发颤。
现在似乎不是开车内暖风的时候,江聿思索片刻,脱下外套,盖在盛晴腿上。
膝盖上柔软的重量令盛晴回过头来,她看着江聿清晰的下颌线条,懵懵然发问:“你对佳佳很好。”
江聿说:“那是你妹妹。”
盛晴回想起自己的十六岁,那个橘子色的盛夏里,江聿对于她来说宛若是在不徐不疾地吃一箱橙子,偶尔酸涩偶尔甜蜜。
“你对佳佳似乎比对我还好。”她喃喃道,语气平静,是一个陈述句。
“有么?”江聿回想了一下六年前的暑假,他十九岁正是桀骜张扬的年纪,面对十六岁的盛晴,似乎并不是全然的好脾气。
“那可能是现在的佳佳很像十六岁的你。”
第75章 怎么感觉有点暧昧
国庆假期,几家欢喜几家愁。
江聿和盛晴在车上聊天时,方训刚从看守所里出来。
有方刚的面子在,方训在看守所的十天并没有受到任何委屈和区别对待,身型没有半点消瘦,甚至还胖了一些。
只不过崇尚的绝对自由受到冲击,刚从看守所里出来,就开始在微信上呼朋引伴寻找狐朋狗友胡来玩。
方刚看他这副没有半点本事的模样就来气,抬手在他脑袋上一削:“玩玩玩,现在是什么时候?正在开会!你能不能老实点儿?”
方训被打得不慢,但谁叫他现在还得倚仗老子?
“我就是找人出来喝喝酒,坚决不干别人,”想了想,被江聿塞在看守所里待了十天这口气还没出,就补充了句,“又不是我给你气受的,你想发火找江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