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今天所说的,和那些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听见。”
“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这番狠话, 齐修韵不甚在意。
瞥见他脸上的讽刺笑容, 沈惟也蛮不在乎地摁下电梯,转过身前, 冷冷地道:“齐夫人能把你送出国几年, 我没那么大的本事。但让你不再出现在大众眼前,对我来说还是不难的。”
“这样你至少不会惹她烦。”
齐修韵恶狠狠地注视着他,仅剩的自尊心支撑着他不能退后半步,可在电梯门关上后,他张开手掌, 上面一层凉涔涔的湿汗。
病房前, 保镖还在值班。
沈惟问过情况后, 没有开门进去,反而是去了全是落地窗的方厅。
他就坐在方厅的地砖上, 仰头看, 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大片的天空,今晚的星星像洗过一样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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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总,广告部那边来问策划案签字的事?”
纪沅星注视着钢笔尖, 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助理在和她说话。
她低眸, 挡住眼神里的一丝慌乱,“好,一会儿我再看一遍。”
助理点点头,礼貌地走出去。
纪沅星翻开文件,看了几行又不自觉地走神。
晶莹的指甲敲了两下桌子,那天晚上,沈惟到底说什么了?
是说来找她的,对吧?
可都三天了,他好像也没那个意思。
是她听岔了?
思绪越想越纷杂,像是有若干线团在她脑子里乱缠。
望着眼前的蓝色文件夹,纪沅星静默了三秒钟,拿起一旁的电话拨给助理,“找一下外市最近比较重要的项目,给我安排一次出差视察,现在。”
助理动作也非常迅速,直接帮她订了当天下午的机票。
纪沅星从公司出来赶往机场的时候,沈惟也正在去纪氏的路上。
这次,没有人在楼下接他,他自己走到前台询问,得到的回复却是纪沅星刚走。
沈惟想也没想就要转身去追。
“沈先生!”一个打扮干练的女白领叫住了他,她走到他面前,微笑着说,“沈先生,纪董相见您。”
纪董,沈惟思考一秒钟,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纪沅星的母亲,纪沛兰。
就在董事长办公室旁边,有一个私密的会客室。
纪沛兰端坐在红木椅上喝茶,沈惟进来的时候,她只瞥了一眼就转回头。
“坐吧。”
沈惟朝她微微鞠躬,“纪伯母。”
他心里清楚,纪沛兰今天叫他过来是要说什么,而以他和纪沅星目前的状态再叫亲密的称呼也不合适。
这一点,纪沛兰也是这样想的。
她点点头,伸手示意他坐到对面。
旁边的助理给他倒了一杯茶。
这种场合,一般是要先喝一杯茶再说话。
沈惟垂眸,默默地饮着,思索着一会儿她会说什么,而他又要怎么应答。
“我刚从外地回来,最近忙得抽不开身,你妈她还好吗?”纪沛兰先是随意地问了一下陶如心的病情。
沈惟放下茶杯,回道:“我妈她精神状态一直很好,病情也控制得很稳定。”
纪沛兰点点头,抚摸着自己的茶碗,叹口气,“你妈和我一样,也是个要强了一辈子的人。不过,到了这个年纪,身体一出问题,要强反而不是件好事。”
沈惟附和地轻“嗯”一声。
“女人不能太要强,在婚姻中尤其是。你说对吧,沈惟?”
她话音一转,沈惟猛地抬头。
纪沛兰见他不说话,也不逼他,做了个手势让人又给他添了茶。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聊聊你和沅星的事。”
“知女莫若母,我的女儿我知道。沈惟,我就直说了,你们两个不合适。”
沈惟握着茶杯的手渐渐收紧。
纪沛兰注意到他的反应,心里也不禁感到惋惜。这孩子对沅星是有情的,结婚之前,她就看出来了,所以他们决定闪婚,她也就没阻拦。
只是有缘无分了。
她抿一口茶水,语气柔和几分,“坦白讲,我也知道,沅星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妻子人选。”
“她足够理智,有主见,掌控欲又很强,甚至能把握好自己的感情。这样的人对于企业来说是难得的,但在婚姻里,她却很容易成为一个失败者。”
“而你们两个的事情,也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伯母——”沈惟眉头微皱,刚出声,就被纪沛兰用手势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