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辈子+番外(85)

他又喂我一颗蜜饯,我合唇不愿吃。他似猜出我疑虑,开口解释道:「我至始至终都只有过您一人,您要记得好好的活。」

说着,宽大的掌覆上我蕴蛊的小腹,「多活几载,陪陪我也好。郎中总说不到时候,何时才能到时候呢。」

隔着薄衣料,我感受他掌心的炙热,以及他不要脸皮的功夫愈加深厚。

他每多说一句,影子的面色便冷一分,看不清明的双目恶狠地盯着抚在我腹上的手,似欲将其扒皮抽筋折断剁碎。

我顿觉不妙,连支影子出殿。影子怕我生厌,只得听从我的命令,一步三回头,到底还是冷脸别扭地离开。

「别乱讲。」重重拍他嘴,捏了下他侧脸。

听着怪别扭。

毫无惹人愠怒的自觉,他揉揉面颊肿红,笑得更为开怀,抚了抚我的颊面,甚至撩开我的裹衣俯身亲吻。

「郎中若是能控生理,待先生身体好些,辛苦先生替我生个白胖的孩儿,待他出生,便是我朝的储君,欠先生的大婚,与孩儿的满月礼一同补上。」

被他撩拨的难受,我白了他一眼未得闲空反驳他疯言疯语,拖着笨拙的身子躲不开他的亲近,只好捂着脸踹他一脚,打掉他不安分的手骂道:「色痞子,嘴里说的什么胡话。」

「你可没那么得人心。」

莫名的,他挑眉上榻,我挑衅地俯身咬住他的唇带下几滴血。谨记郎中所言蛊病缠身不宜劳累的医嘱,未进一步。交缠几番他将我搂在怀里,压下粗喘与我并排躺着,同枕而眠。

第41章 41.五辈子(8)

22.

夜如水沁凉,我瞒过影子借天上那轮缺月的淡光摸到鹅软石子铺的小路,弯弯曲曲盘在颓败花木间隙里静躺碎了的枯黄叶,闲有人迹的边角处若人行过也得碎叶响老虫不倦鸣的窸窣热闹。

镇守宫殿门的两座石巨像静默地看着我步步走近,我不尊地打了石像高昂的头颅,用的大劲好似磐石也需低头。我的衣衫宽大两袖空荡,夜里吹的寒风直往里灌。

我哆哆嗦嗦半弯腰,老态佝偻地屈指轻敲一下,后又连敲两下,静待来人。

开门的是那天捕蝶的英气女子名唤芷兰,她泛红的眼角带细碎泪花,瞧见我立刻闪至一边喊我进门,我尾随她匆匆进却见挽兰独坐小亭。

小亭的布置朴素简单,中央石桌面上刻了张棋盘,黑白子已落下了不少。挽兰手里把玩着颗白玉棋子,眼死死地盯着棋盘不知作何思,听芷兰仍染哭腔的呼唤这才抬眼看了我们一眼。

她的眼神示意我坐下与她对弈,我正有此意便恭敬不如从命地跪坐下。第一颗黑子落下时,她的疑虑顿时消散,手中的白子亦染上无可遮掩的破阵气势。

几乎是杀敌一百自伤九十的胡乱做法。

「帝姬想以命抵命。」我脱口而出。

「先生此话何意。」

挽兰目露疑虑,她执子的手微颤复落在盘,本藏得极好的疏离与紧张一瞬泄出,一局好棋偏因一粒坏子坏了大局。

「帝姬心思聪敏,应知你我心中所求为何。」我点下黑玉棋子入棋盘,将死她仅有的退路,揽袖起身行大阕礼,「如此,不如相互成全。」

「我答应你。」她的身隐在大肆弥漫的阴暗之中,当我以为挽兰即将被吞噬之际,她的孽抓住了她落子自杀的手。

芷兰轻轻唤了她一声什么。

本决绝的动作稍有一顿,她有所动容。可惜这一声挽回晚于她下定决心,她的双指一松,棋子跌落硝烟战局。

「先生赢了。」

「承让。」

23.

人间江南已连落雨个把月,半山原本早入了春日,偏寻不着片刻暖身温阳。四月底处山高天寒,山寺的桃李含苞不放。

天公不作美,放晴不几日又落下雨来。

「我苦苦寻了你几番轮回。」男人埋头被里,鼻息稍乱,胡乱扯下散开的发冠,仰面笑了,「罢了,当我闲的无事,打发时间。」

「此生能守你两回,也算值得。」他埋面于心尖人的颈间,凑他的耳畔喃喃细语如咀咒般。

「强留你十余年,多片刻温存,我不悔。」

他身侧那人眉眼淡淡,好似不在意他说出的诳语,翻过身时不时的抬眼瞧他。

一枕黄粱梦好,雨打嫩叶如梦呓幽咽,惊醒梦中人。

我大梦方醒怔怔盯看悬梁,一口热气和着湿意,凝结萦绕,几秒离散,我勾唇,笑不出声。

我似是被强行投入他人的身体,以我地所思所想操控行尸走肉,严丝合缝地贴入所处,失了自我又重塑所谓的该有的自我。

窗栏外天阴雨仍纷纷,倚近竹帘小憩,凉雨打湿薄锦,抹了一脸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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